“你别替他说话。”我说,“他以前真的很过分。”
“那小子之前对你一直有误会。”女人为我搓背,“发现你是处以后,他才开始重新审视你,可是那会儿,你已经有恋人了,很快又怀了孕,结婚生子。”
“婚礼当天,他给你添麻烦了对吗?”
我点头。
“那会儿洋人逼他找花名册,拿督军之位以及很多人的性命威胁他,逼很紧。他分析花名册在你那里。被逼的没办法了,所以在婚礼当天,用那样的法子逼你交出花名册。可你性子倔,誓死不说,哎。”
女人为我揉洗头发,“后来,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都没问你要过花名册了。为了给洋人一个交代,转而去攻打彦海,连续攻下几座城池开疆扩土,才把花名册这事糊弄过去。你爹爹那会儿也被逼的不行,才找上你的。”
我没吭声,这就解释了上辈子他没有攻打彦海这一事件,为什么这辈子突然发生。
她说,“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他不坏。”女人咯咯调笑,“一个从来不碰处女的男人,能坏到哪里去。”
我笑说,“那您这意思,只要不是雏儿,他就能下手是吗?难怪他说他喜欢人妻,睡完,不用负责呗……”
女人笑声渐止,“你倒是会抓重点,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放宽心,好好养病。他跟宁乾洲不一样,靳安吃过很多苦,懂得人间疾苦是什么滋味,他有怜悯之心。”
“当年宁乾洲轰炸了他的大本营,里面虽然有靳安自己组建的军队,也有很多老弱妇孺,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投奔他,他都来者不拒全都收养,带他们练武强身,教他们如何打仗。”女人声音渐渐严肃,“宁乾洲想活捉靳安,久攻不下,一夜间,宁乾洲用最精锐的炮兵旅,把大本营全给轰了。若不是你爹爹也去拉拢靳安,恰好撞见这一幕,把靳安给救了。否则,他能死在那里。”
“当时靳安一直在爆炸现场往外救人!到处都是火!那些孩子们何其无辜!我那日下山了,才免了那一遭,躲着,全看见了。是你爹爹硬生生把重伤失控的靳安拖走的!”
我泡在热水里,却觉得分外冷
女人冷笑,“完事儿,宁乾洲买笔杆子对靳安口诛笔伐,把这场轰炸嫁祸给靳安。说靳安卖辱求荣,为了向洋人表忠心,屠杀同胞。还说什么靳安截获他军火!呵,靳安那时候根本没能耐截获他宁乾洲的军火!谁会搞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都是宁乾洲为了洗白自己,赢得舆论支持!找的借口!”
“当时,是靳安下面一个兄弟截错了军火!靳安第一时间,把军火还回去了!”女人声音越来越恨,“你知道宁乾洲轰炸靳安大本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吗?”
我谨慎,不敢再轻易下结论了。上辈子掌握的很多消息都是片面错误的,报纸上很多信息都是误导人的。
“因为靳安当时在岭南的势力,堪比半个岭南的正规军了,到处都在传他不打败仗,小小年纪从无败绩。洋人当时也来拉拢靳安,来了两次都被靳安拒绝了,他生性自由,不喜官场,更不会做洋人的走狗。”
“当时舆论传得沸沸扬扬,说靳安被洋人选中了,那时候很多势力来找靳安谈合作。听说洋人来找过靳安,宁乾洲立刻派人来谈判,开了很多诱人的条件,希望靳安归顺宁派。靳安不同意,宁乾洲就派兵强攻,要活捉。”
“都说宁乾洲惜才!如果这‘才’不为他所用!得不到,他就毁掉!就因为洋人跟靳安接触过,宁乾洲的军队没能攻破靳安的防御,宁乾洲就炮轰了半个山头。”女人仇视,“后来,靳安顺水推舟,背下了宁乾洲甩来的黑锅,拿‘残害’同胞这件事向洋人邀功,洋人看中他的军事才能,扶持他上位。才有了后续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从水池里缓缓起身。
女人连忙给我拿来干净衣服,带着恨意的声音柔和松弛下来,“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靳安,安心在这里待着。”
“没有误会。”我说,“我的态度跟以前一样。”
恨宁乾洲这件事,是真的。
女人语气放松下来,换了态度,“都是新买的衣裳,我弟弟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穿上干净的衣服,我说,“我跟我儿子在这里的吃穿用度,我都会做记录,折算成生活费给你们。”
女人还想说什么,我接过话茬,“我跟靳安说好了的。”
女人叹了口气,笑说,“行行行,我叫荷花,你叫我花姐就行。”她转身去给我拿药,端着水杯给我,关切,“把药吃了,洋医生的团队会一直滞留在这里,靳安让他们给你做治疗,你放宽心,病情就不会加重。”
我笑说,“怕不是高价把别人从国外连哄带骗请来,来了就不让人走了吧。”
花姐笑出声,“你还是懂他的,该出的钱,咱们一分都不少。”她冲我眨眨眼,“别看靳安天天叫穷,他有钱得很。”
“吃点东西。”花姐说,“然后,好好休息,做好治疗。”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端着美食进来,全是我爱吃的。可我吃不下,给拏云洗了澡,小家伙狼吞虎咽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