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京城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
一是皇上昭告天下,给太子与武信侯府嫡女沈黎初赐婚。
原本被嫌弃的退婚女子一跃成为太子妃。
二是传出消息,说沈家二小姐算出克太子妃的命,武信侯将太子妃赶到偏院住了十几年。
这一下京城沸腾了。
“没想到沈小姐竟然成为了太子妃,恐怕陆世子后悔死了吧。”
“听说算出太子妃是天选凤命,着太子妃的位子只能她坐。”
“太子妃可是天选凤命,那沈舒薇竟然还克太子妃,关键武信侯是个不识抬举,竟然如此苛待未来太子妃。”
不少人纷纷为沈黎初鸣不平。
而阁楼之上。
一群纨绔子弟纷纷闭嘴不敢出声。
坐在最中央的陆宴景脸色难看得出奇。
随性的公子哥的小心翼翼缓和着气氛。
“这都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沈黎初怎么可能是太子妃,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顾临安淡淡道,“昨日陛下派人去武信侯府宣旨了。”
一时间。
场上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说话那人脸上挂不住,干笑两声,“是嘛,看来是我孤陋寡闻。”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
顾临安开口驱散其他人。
给了台阶,其他人自然不会拂他的面子。
纷纷告辞离开,只剩下陆宴景和他两个人。
陆宴景依旧黑着脸,闷声大口大口喝着酒。
“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就算喝再多的酒也没用。”
顾临安直直往他的心里扎。
生怕陆宴景活着走出去。
果不其然。
陆宴景瞬间破防,猛地抬手把酒瓶地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酒香瞬间散发出来。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嫁给太子!”
“难道在她心里,我们之间三年的情谊比不上那些虚无的荣华富贵?”
陆宴景恶狠狠道。
他不相信沈黎初抛弃自己。
不相信。
“你脑子有病。”顾临安语气平淡,陈述着事实。
“你说什么!”
陆宴景不服气,猛的站起身。
许是喝了太多酒,身子有些摇晃不稳。
“你什么意思!”
“你是帮着我,还是帮着她!”
顾临安淡淡瞥他一眼,依旧坐在哪里没有动弹。
抬手拿起酒杯,“你自己想要退婚,退婚之后你们之间再无关系。”
“如今你在这里暗自神伤有什么用。”
顾临安毫不客气戳穿他,“当初是追求她的是你,弃她于不顾的还是你,你拿什么身份在这儿恨她。”
陆宴景心中的刺被人挑明出来。
怒火一下子涌上来。
“是她先欺骗我!”
“她为了世子妃的位子,故意隐瞒真相,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险些让我错过真正的救命恩人!”
“如今她又为了权贵,攀上太子,他们俩之间肯定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陆宴景闭嘴!”
顾临安放下杯子,杯底磕出声响,冷声打断他。
“你知道你在说谁吗!”
“如今沈黎初是太子妃,你今日的话若是被他人听了去,必定会要你个辱君之罪!”
陆宴景脑子稍微清醒过来。
他虽然是纨绔,但不相信事情他碰不得。
咬牙打死不承认,“可明明就是她的错!”
“你听听外面那些贱民怎么说?说我错把珍珠当鱼目,还说我眼瞎错过了她!”
“他们说的没错。”
顾临安压根不打算安慰他。
一个劲儿往心上戳。
“是你自己抛弃三年的感情娶一个艺女折辱她,她身为将军之女,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你到底是那边的!”
陆宴景终于破防,破口骂道,“顾临安你什么意思,你站在我这边,你帮沈黎初说话?”
“你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顾临安身子微微一顿,抬眸跟看傻子一样。
“别拿我跟你比。”
陆宴景被气得说不出话。
他其实心里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如今沈黎初一跃成为太子妃,他心中更加不开心。
他不允许沈黎初离开自己后过得更好。
他不信三年的感情,沈黎初说忘就忘!
陆宴景心中万千思绪闪过。
顾临安只是轻轻瞥一眼,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好心劝阻,“你最好老实一点,太子可不是好惹的。”
陆宴景没说话,冷哼一声摇晃着身子离开。
武信侯府。
陆宴景带着人来到沈黎初所在院子的墙外。
小厮们互相交换个眼神的。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最后一个胆子大的先开口。
“世子,如今沈小姐是未来太子妃,我们没有允许直接翻院子怕是不好吧。”
陆宴景如今听得不太子妃几个字。
心中怒火燃起,一脚踹了过去。
“本世子让你翻你就翻!费什么话!”
以前追求沈黎初时,为了不让沈柏江发现。
翻墙这种事情他干的不少。
不过每次都会被沈黎初赶出来。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沈黎初以拒还迎,故意吊着自己。
陆宴景越觉得沈黎初心中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
不然怎么没人拦着这里?
他心中暗喜,催促着小厮蹲下身子扶自己上墙。
费劲力气爬墙,确定没什么人在。
陆宴景才安心翻过墙,确认好下落的位置。
一跃而进。
“啊——”
是谁在下面挖的坑!
陆宴景正好掉进坑里,神色痛苦抽着气。
里面传来一声叫声。
外面小厮一惊,连忙轻声喊,“世子,你没事吧?”
屋内。
躺在躺椅上的沈黎初嘴角微勾,“开始吧。”
连翘点点头,猛地打开门大声喊道。
“来人啊,有贼人!”
“来人啊!”
掉进坑里的陆宴景瞬间瞪大眼睛。
身上的疼痛都顾不上,挣扎着想爬出来。
“闭嘴!是本世子!”
谁料,连翘喊得更欢了。
“来人啊,快来人!”
很快,府上的侍卫瞬间围过来。
站在深坑边缘,厉声道。
“何等贼人!”
陆宴景咬牙撑着自己站起来,脸色铁青。
“是本世子。”
怎么回事。
他明明确认过,院子里没人。
而且这里怎么会有个坑!
他刚才没注意脚下,结果一跳就跳进坑中。
外面的小厮听见声响。
“不好,世子被发现了,快跑!”
侍卫不认识陆宴景,拿刀指着他,“你是谁!来侯府有什么目的!”
陆宴景冷着脸,一身狼狈从坑中爬起来。
咬牙道,”沈黎初,是我。”
屋子里的门紧逼着,没有要打开的趋势。
缓缓传来一道声音。
“估计是翻进来偷东西的贼子,送到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