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身穿淡紫色轻纱衣衫,靠近沈黎初时,一股极浓的脂粉气息扑面而来。
身子稍微往后靠了靠。
纱帽轻轻晃动几下,露出里面清淡素雅的容颜。
果然是她!
就算沈黎初戴了帽子,她也能认得出来!
安柔脸上闪过一丝嫉恨。
如果不是沈黎初撒谎骗人,
她根本就不会错过陆世子三年!
在琴韵坊当了三年的艺女!
“沈黎初你故意的吧,知道明日陆世子会娶我,今日来这里找我麻烦!”
安柔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安上一个罪名。
“姑娘要是有病,我可以给姑娘推荐一个大夫。”
沈黎初淡淡抿一口茶水,丝毫没有把安柔放在眼里。
“想必可以治好姑娘的脑疾。”
“你!你什么意思!”
安柔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死死咬着牙齿。
“是你欺骗世子感情在先,眼下你就是嫉妒我,才故意来找我茬!”
沈黎初都无语了。
这人脑回路真清奇啊。
她坐这儿好好的,莫名其妙被冠上找茬的罪名。
一旁连翘都惊呆了。
“你血口喷人!我家小姐在这里坐的好好的,你自己做来找茬,还倒打一耙!”
安柔怒目瞪着连翘,“我可是未来端王府的女主人!”
“你一个狗奴才罢了,敢对我大呼小叫!”
说着,她快速伸出手朝着连翘打过去。
长长的指甲距离连翘的脸只有两厘米时,手腕被人死死抓住。
安柔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禁锢自己的人。
“想打她?”沈黎初眸子泛着凌厉的光芒,如同寒天里的冰芒。
“问过我意见了吗?”
她狠狠将安柔一甩,安柔整个人不受控住朝着地上扑去。
“啊——”
安柔跌坐在地上,眼神狠狠盯着沈黎初。
“贱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声音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
周围人纷纷望过来。
“这就是陆世子要娶的那个艺女,也不怎么样嘛。”
“要我说,还是沈小姐更好看些,况且她一个艺女,能是什么干净人。”
“也不知道她给陆世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声声轻贱诋毁的话落到安柔耳朵里,跟细针扎进她心口似的,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都怪沈黎初!
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骗了陆宴景,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琴韵坊待三年。
每日忍受练琴之苦和他人轻看的眼神!
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眼里的怨恨翻江倒海。
忽然。
余光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柔脸色瞬间一变。
脸上的恨意消失不见,眼眶滴落出颗颗泪珠。
刚在还趾高气扬,现在弄的好像沈黎初故意找事一样。
“沈小姐,我知道你记恨我抢走世子,但也不比如此侮辱我吧。”
变脸的速度比男人还快。
沈黎初简直叹为观止。
不过这样的把戏她看的可多了去。
立马惊呼出声。
“呀,姑娘,你身上好像有蜈蚣!”
“好大一条,长着千只脚,还在爬呢!”
她语气颤抖,神情又怕又担心的。
安柔一下子当了真,脸色瞬间卡白。
整个人一下子蹦起来,边脱衣服边尖叫。
“啊啊——”
“哪儿呢!蜈蚣在哪儿——”
沈黎初见她惊恐不已的模样,淡淡开口。
“还再你背后呢,看样子怕是要爬到衣服里面去。”
安柔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四肢发软。
好像背后真的传来蜈蚣攀爬的触感。
“啊——”
她手脚疯狂晃动,身子扭来扭去,还不忘脱着衣服。
把四周的人都看呆了。
“她这是干什么啊?”
“不是吧,年纪轻轻的就疯了。”
“陆世子退婚沈小姐就是要娶这个疯女人?”
奚落的话安柔根本没心思听。
心里惦记着蜈蚣,深怕它爬到衣服里面去,只能疯狂脱着衣服。
这一幕幕和四周的嘲笑全都被陆宴景看在眼里。
“你在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大步跨过去,猛地抓紧安柔的手腕。
禁锢着她,不让她继续脱。
丢自己的脸!
安柔吓得哭了。
泪水冲掉脸上的脂粉,留下两条明显的痕迹,脸上更是没有一点儿气色。
跟死了三年的女鬼没什么差别。
一下子冲击太大。
陆宴景吓得手一抖,连忙退后两步。
“你、你、你谁?”
安柔见到陆宴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
哭着朝着他扑过去。
“呜呜呜,世子你终于来了。”
平日里她管用这种撒娇的伎俩。
毕竟陆宴景亲口说过。
沈黎初太木头,根本不懂什么男女之前的情趣。
反倒是安柔小鸟依人,一撒娇陆宴景的魂都要散了。
她娇声想拉住陆宴景,”世子~我——“
话还没说完。
“别、别过来!”
陆宴景被她这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厉声呵斥道。
脸色斑驳,眼底带着血丝,唇色惨白。
看着不像撒娇,反倒像索命。
陆宴景嘴角一哆嗦,忍不住跑到顾临安身后。
“世子?”安柔见到陆宴景的抗拒,心口一凉。
身上的蜈蚣都不顾了,连忙朝着他过去。
“世子,我是柔柔啊!”
见状,沈黎初冷笑一声。
“真有意思,世子连自己的白月光都不认识了?”
“还是说,之前世子的深情都是装的?”
趁人病要人命。
斩草除根,斩敌砍首还烧坟。
果然四周响起一阵阵质疑的声音。
陆宴景身子一僵,迫于舆论的压力。
只能咬牙盯着安柔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脸色黢黑。
“柔柔啊,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不说还好,一说安柔身上又开始痒起来。
像是密密麻麻的爬虫爬过。
“世、世子,我身上有蜈蚣!”
她又开始脱着自己衣服,想看看蜈蚣到底在哪里。
眼见外面的衣衫脱了一地,伸手想去脱里衣。
立马被陆宴景黑着脸制止。
“住手!”
“秋娘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今日来是给安柔布置嫁衣的。
安柔是苏毗人,孤儿长大,偶然在苏毗边境救了陆宴景一命。
进入东瀛也是阴差阳错。
陆宴景也知晓这些,自然知道无人给她布置嫁衣,便带了秋娘出来送嫁衣。
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这种事情。
他的侍妾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
还是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
一想就跟吃了屎的苍蝇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