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卫思葭吵着嚷着都要与谢钰同乘一辆马车。
花棠见状,识趣的将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并朝谢钰体贴的问道:
“大少爷,花棠去夫人那辆。”
看着委屈巴巴的卫思葭,谢钰点头,回身上了马车,紧接着卫思葭也跟了进去。
无心放下的车帘,挡住了谢钰松懈的眉头。
他实在不想再与花棠近距离接触,那样不受控制的尴尬实在令人不适。
花棠来到卫氏的马车前,将卫思葭闹着要与谢钰同乘的事禀明后,卫氏让人扶她上了马车。
路上,卫氏突然打破宁静,试探道:
“今日,你那般得罪七皇子,你就不怕七皇子要你的命?”
花棠垂眸,心知卫氏这是在试探她,于是便摇头,坚决道:
“奴婢与侯府共荣辱,侯府兴荣,奴婢便可安好,若是侯府被折辱,被欺侮,奴婢也定当勇敢捍卫侯府的威严在所不辞。”
话落,一个无声的马屁落地,卫氏淡然一笑,随即面色沉重的透露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语重心长但:
“你能有如此心怀便好,日后你跟着大少爷,不仅要照顾他的日常起居,还要为他排忧解难,必要之时,还能不惜一切救他于火海危难之中。今日,城阳侯的夫人与我透露,匈奴假降,如今正集结力量企图再次侵蚀北疆。圣上本应给钰儿的嘉奖迟迟未下,不知是不是有意让他戴罪立功。所以,……花棠,钰儿很有可能会再次出征,他身边缺一个心思玲珑的人,若是,你能跟着他去,你母亲我会替你照顾好。届时若是你能安然回来,我便消了你的奴籍,还你卖身契,再给你黄金万量。”
话落,她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花棠,继续道:“如何?”
花棠闻言,心下思虑,战场上刀剑无眼,此次出征十分凶险。且从夫人的语气上,可以猜出此次匈奴应是大肆反扑,来势汹汹,收复北疆一事历来是个难题,多少东辰勇士葬身于此。她这是,害怕谢钰会落入敌手,若是真有不测,她花棠也可以作为陪葬的,大少爷也不至于一个人孤单赴黄泉。
见花棠迟迟没有回应,卫氏有些失望,继而又继续试探,“这个买卖,你不亏。你那个养父不是个好对付的,你先想清楚,凭你自己的力量,能护住你养母到几时?”
“夫人,花棠倾慕大少爷已久,能为大少爷出生入死,花棠荣幸之至。不敢奢求其他,只是我养母待我恩情深重,她如今缠绵病榻,身边没有一个得心人照顾,奴婢斗胆向夫人要了月容,待我离开后,月容替我伺疾榻前,帮奴婢尽孝。还望夫人成全。”
话落,花棠俯身跪拜。
卫氏算是默许了。
她满意的扶了花棠的手臂,“此事,钰儿过些时日才会知晓,今后,你切勿透露半句今日你我的约定。”
卫氏知谢钰心怀正义,向来容忍不了权贵草菅人命,逼迫下人。所以,此事花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谢钰有幸能回来,她不想这事成为横垣在母子俩心中的刺。
“谨遵夫人命令。”
回到枫仁院,月容早已苏醒,此时躺在床上,拉着花棠的手,眸中含泪,“妹妹,你以后不能再以身犯险了。咱们说好的,要一起平安出府的。”
“嗯,说好了,我们都会平安出府。”
花棠微笑的握住月容的手,心中概慨万千。
随后,她突然问了一句,“月容姐姐,若是有一天,我需要你帮我照顾我的养母,你会答应吗?”
月容惨白得脸色一怒,“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你的养母,也是我的,你不用问,我也会尽力照顾。何来愿不愿意的。”
得了月容的肯定,花棠脸上的笑容更甚。
次日一早,花棠独身来到卫氏房中。
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在养母跟前尽孝,还请夫人准许奴婢出府探亲。”
“允了。”
“明秀,去给花姨娘一些盘缠。”
明秀有些不乐意,但很快也拿来了一袋银子递给花棠。
“叩谢夫人。”
花棠行礼起身,独自出了府。
就在她出门的一瞬,明秀有些没好气的嘟囔着,“夫人,您怎么这么大意,若是她借机逃跑,下落不明怎么办?您倒好,还给她盘缠。”
卫氏不以为然,暗自笑道:
“她不会,也不敢!”
……
城南,长安街。
一处临街码头的铺面前,花棠揣着首饰换来的一箱银票站在铺面前。
这里临街,算不上热闹,但三三两两的人,络绎不绝。
又是码头通往其他街区的必经之道。
花棠一进门,就听到愁眉苦脸的掌在柜唉声叹气,“这生意没法做了。”
带着疑惑,花棠上前唤了一声,“掌柜的看铺子,听说您要转卖铺子。”
听清楚花棠的来意后,他急忙闭嘴,转而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是啊,姑娘想盘下来做些什么?”
花棠掂量了手里换来的银票,若有所思道:“掌柜的这百货铺子生意如何?”
掌柜的以为花棠是来探底的,担心这铺子卖不出去,于是眸光一转,镇定自若的撒起慌来,“姑娘这铺子您别看人不怎么多,但一个月能赚不少。”
“不少是多少?”
花棠挑着眉反问道,本就是临时撒谎的,掌柜一下子找不到补,便被花棠继续追问,“这铺子位置倒是不错,只是掌柜您卖出东西了,这背街是码头,人来人往最不缺百货,他们只缺一顿便宜又热乎乎的饱饭。所以,掌柜的你觉得呢?”
掌柜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想过这茬,不过细究,他也觉得花棠所说有理,“那姑娘您是想盘下来做快食?”
“正有此意,只是不是我做,是和你一起做。”
“和我一起?”
花棠认真的点头,“对,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
这让掌柜的犯了难,这个铺子可是他倾注了半拉身家,如今亏了个底朝天,他自是不敢再赌下去了,否则他连养老钱都会亏光。但是他有不甘心,他还想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