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芪买了笔墨纸,当晚准备一封信,写了一件她知道的武吟吟的秘密。
要是记得没错,武吟吟十分沉迷巫蛊之术,忤逆她的人都会被扎小人诅咒,自己第一世曾撞破她的秘密,后来就被关禁直到死。
这种事可大可小,大到可能让侯府灭门,小也可能安然无事,正好拿此事试试武侯府的情况。
此事没有通过府衙,那边人多嘴杂,一旦走漏风声武吟吟完全有时间销毁证据。
她想了一夜,筛选能将此事放到最大的人选,虽然有两世经历,但对金陵权贵了解有限,最后只能把目标落在有点印象的承恩伯府。
她知道承恩伯对前朝留下来的贵族武家被封侯爵意见最大,要不是武家承恩伯就是承恩侯了,能打击到武家想必不会手下留情。
次日巳末,她乔装成男子来到承恩伯府附近,情况比她想的麻烦,普通人很难接近这些爵府,没受到邀请更无法上门拜访。
这些爵府多少都会忌惮不良人,借沈瑜的名义唬人或许能成,其他人她也不知道。
云芪有了想法立即行动,大摇大摆走过去。
还没走近两名看门的壮汉就喝道:“站住!这里是承恩伯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呸,不良人做事你们也敢驱离!”她学着昨天跟在沈瑜身边那个莽汉说话的态度。
两个门仆果然愣住,相视一眼,虽然面露警惕但没有阻拦她靠近,态度也有所收敛。
“伯爷跟不良人向来没来往,你们有什么事?”
果然有用,云芪走到门前,把准备好的信拿出来:“这份礼物是头儿送给你们主子的,不必谢。”
门仆盯着那封信没有接,觉得可疑,又不好贸然得罪,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伯爷出门还未回府,客能否午后再送来。”
她就是选承恩伯不在府时来,不然容易露馅,收回信嘴上骂骂咧咧。
“爱要不要,爷还不送了,到时你们主子怪罪下来可别说我没送到。”
云芪转身离开,心里打鼓,可别玩砸了,怎么还不叫住自己。
刚走出几步,身后的门仆见状还是叫住她,担心真误了事。
“客留步,那可否将礼交给小的,等伯爷回府小的再交给伯爷。”
云芪转回身,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将信交过去:“记得一定要交给伯爷,耽误了你们承担不起。”
门仆应下,其中一人问道:“客怎么称呼?要是伯爷问起小的也好回答。”
她故作深沉:“不良人!”
说完摆着手,人已经走远,两个门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说了反而不像不良人,心中那点怀疑都没了。
云芪不确定承恩伯府什么时候会出手,没有一直盯着武侯府。
时间转眼过去两日,武侯府那边还没有动静,也不知今日怎么样。
她在想是不是承恩伯不想生事怕了?还是那两门仆根本没把信交给他主子!
想事情想得走神,云母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
“芪儿!?”。
云芪回过神:“阿娘,怎么了?”
云母面露担忧,上前摸着她的额头:“你这孩子这两日魂不守舍的,跟你说话都走神,是不是生病啦?”
“阿娘放心,我没生病,您刚刚说什么?”
云母叹了声:“我刚刚说脸上伤已经没事了,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回青州吧。”
她正打算跟母亲说要留下的事,还没说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一脸警惕赶紧到窗边,看到外面一队人马从客舍门前经过。
她让母亲留在房间,自己下楼看看情况。
不少人凑在一起低声议论,“是皇上的金卫,天呐,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个是不是不良帅?看着没传言那么可怕呀,长得还挺干净的。”
“一个混混头子,长得再干净心也是黑的,说不定就是他惹出的事。”
“那倒不是,听说是武侯府出事了,那边一大早围了好多衙卫,封了爵的只有金卫能捉拿审问。”
有个年纪大一点的老人喃喃道:“武侯府是不是上一朝的皇亲国戚被封的爵位?我就说前朝臣子不可信。”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捂着他的嘴:“别说了别说了,当心惹祸上身。”
云芪听后心中有数,看来承恩伯府有出手,找到武侯府行巫蛊之事的证据了,这动静比她预想的还要大。
不知侯府会不会因此一败涂地,真那样就好了。
事情显然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武侯府确实被查出有人用巫蛊诅咒他人,但武吟吟将此事全部推给贴身伺候的奶娘,那老嬷嬷也承认是自己所为。有言官要求严惩武侯府,甚至上书请求剥夺爵位。
但大部分官员都觉得无需严惩,巫蛊早被证明只是愚术无需在意,不能再犯汉帝之过。况且是侯府下人所为,不能寒了前朝贵族的心,那样对国家稳定无益。
最后皇上采纳大部分人的意见处理此事,第二天府衙便张贴了公告。
处理结果是行巫蛊术的下人游街示众,杖三十,口谕斥责侯府管束下人不力,整个武侯府禁闭思过半个月,这事便算结束。
街上一个老妇正被拉着游行,衙卫边高喊她犯的过错警示民众。
云芪远远看着,眼底闪过一抹森寒,这老妇是那日打自己母亲的其中一个,老刁奴受罪也不算一无所获!
她这次本意也是为了试试武侯府的水有多深,预期最坏的结果是没有任何惩罚。现在至少惩罚禁闭半个月,虽然不尽人意,但武侯府也没想的那么厉害。
她收回目光正要回客舍,忽然一个男子挡住她的去路,露出一脸怪笑。
“是云姑娘吧?我们头儿有请!”
云芪皱起眉头,这人是那日跟在沈瑜身边的那个叫老周的莽汉,他口中的头儿是不良帅沈瑜,那个人特地找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事!
她故作不识,板起脸:“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当街拦人去路!”
“不良人!姑娘请吧,老汉可不想动粗!”老周收起脸上的笑容,威胁道。
云芪眉头皱得更深几分,“找我什么事!”
“不知!”
“我要是拒绝呢!”
“不良帅相请,不容拒绝,那老汉只能得罪了!”他就要动手。
这架势看来不去是不行了,她冷声道:“带路!”
“这才爽快!”老周脸上的刀疤拉得很长,随手提着一块腰牌,“放心吧,正儿八经的不良人。”
腰牌写着不良人周平,她没有在意,不看也知道他是沈瑜的人,那天才见过。
就是不知道找她有什么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