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语气坚定,句句话不离她。
对啊,他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他怎么会放任她在一个地方受难而落井下石放任不管呢。
但前提是他得知道这些。
思绪回到这里,师鸢忽然想到在祠堂时,白熠告诉她,他给她写了许多的信,但他一封也没回。
很可能前世,他也尝试过联系她,可是每每寄信来,却又收不到任何回复。
白熠是个什么都不能憋在心里的人,定然会直接来侯府询问原因,就像是当时在祠堂他问她为何没有回信一样。
而林景月和师衡不可能让师鸢嫁出去,若是嫁出去,他们吃绝户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他们一家就只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让白熠对自己死心,与自己结成亲家。
想到这里,师鸢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想通了许多,也放下了对白熠的一些成见。
她居然会蠢到去相信师衡和林景月会留她一条生路,太可悲了。
白熠摸了摸师鸢的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颗糖,剥开包着的油纸,塞到师鸢嘴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哥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白熠对她笑着,这句话是他对师鸢做下的承诺。
糖在舌尖融化,甜入心间,师鸢也没觉得有多痛苦了。
都过去了,师鸢也勉强学他的样子勾了勾嘴角。
然后又略显尴尬地转移话题,她往亭子外望了望,许久都不见杏儿过来。
“都好些时候了,怎么还没将吃的拿来?”师鸢抱怨到。
“也许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也许一会儿就来了呢。”
白熠其实不希望杏儿很快过来。
他两年没见师鸢,想念她想念得不得了,因此每个月都会给她寄好几封信诉说思念,师鸢也每封信都会回。
除了最近寄过来的信,因为受到了某些外部阻力,可能没到师鸢手中。
他想师鸢过二人世界,不愿意别人来打扰。
师鸢的那个新找回来的胞弟倒是很识趣,看见他来就借口有事出去了,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因此,白熠对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很是满意。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的丫鬟是香兰啊,为何现在变成杏儿了?难道你二叔二婶连你的贴身丫鬟也一起换了!”
白熠的想法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师鸢摇了摇头,安抚性地拉他与自己并排坐下。
嘴里突然干涩无比,许久才小声又平静说:“香兰死了,在保护我和砚宁回来的路上死的。”
“保护?”
白熠非常精准地抓住了这个词,他不明白去找一个人的路上能出什么危险。
“是刺杀侯爷的那帮人吗?”白熠问。
忠勇侯受万人敬仰,本不可能遭到刺杀的。
就在不久前,两夫妻双双被刺殒命也就算了,怎么连忠勇侯的女儿和儿子都不放过!
师鸢摇摇头。
白熠是与她相同阵线的人,这些应是可以跟他说的。
“我与砚宁遇刺时,似乎是两拨人。不排除有刺杀我爹娘的人,其余一队就不知了,可能是师衡派来专门做掉我们的。”师鸢说。
她现在想起刚回侯府时,师衡和林景月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就恶心。
还有那柳木棺材,分明就是咒她和师砚宁死,回不了侯府的巫蛊之术!
“这件事自私体大,有向大理寺报告吗?”白熠蹙眉。
他感觉到师鸢和师砚宁两姐弟遇到的刺杀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大理寺刚好在审理忠勇侯与其夫人遇刺的案子,汇报上去,也许能提供一定的线索,两件案子可以并案处理。
而且师鸢现在就和师砚宁,两姐弟相依为命在这偌大的侯府中。
不说别的,若是侯府里面混入了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想杀这两姐弟不是太容易了。
“并未。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理寺惰怠,也是情有可原。”
师鸢情绪控制下来,没有了刚才失控的哭泣,就如同一片冰洋,风过无痕。
师鸢的父亲是受先皇重用,与新皇并无交集,在新皇眼里,现在的侯府是无水可取的枯井。
大理寺能够协助查案都不错了,若是草草结案想必也不会有人过问。
白熠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不过他觉得师鸢变了许多,短短两年不见就变得稳重且有城府,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
也是,人经历过大喜大悲后,发生性格上的转变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这样和你弟弟很危险,我们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是什么。”
白熠因为担心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若真是你二叔搞的鬼那也就算了,毕竟他也分到钱了,你们的赌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立下的,在五年之内他不可能对你做些什么。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师鸢转过头来,认真听着白熠分析。
“可我怕的是,若不是你二叔搞的鬼。那么就是你在明,敌在暗。我们既搞不清楚敌人刺杀你与砚宁的动机,又无法得知敌人是否会再次对你下杀手。”
白熠脸上满是担忧,他才回来,本来想和师鸢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好好玩几天。
他在边关的时候还特地向京都的朋友写信打听了,哪些地方的东西好吃,哪些地方是女孩都喜欢去的。
可是一回来,计划全部泡汤了,还面临着这么严重的问题。
他是真心放不下师鸢啊。
“你说得不错,我是不是该去找几个武功好的回来做护院啊?”师鸢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说到这里。白熠对她挑了挑眉毛,疯狂暗示。
“你说我去哪里找呢?”师鸢佯装不懂。
见暗示无效,白熠将师鸢的小脸强行扳过来对着她。
“我不就是吗?我不收钱的,我还能从我家再调些人过来。”
白熠非常诚恳,就算是师鸢要他的家底,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