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衡夫妻已经占了侯府一半财产,再过继一个继子到侯府,你不如直接让他们将这两个孩子撵出来,自己掌控侯府吧!”
辛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长辈不像长辈,师家难道没有人了吗?
让这样一个老匹夫主持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夫人此言差矣,我也是为了师家整个家族好啊。”
师天佑看样子已经在心中做了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其想法。
“师砚宁就算是没入宗祠也是侯府正经血脉,舍近求远过继继子,不如让砚宁直接继承,不也是正常的吗?”
师鸢的态度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强硬,就连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哽咽声。
虽说师衡和林景月没有直接住进侯府,可若是让他们两个的儿子成为侯府的继子,那么以这两人的性格还是会借口看儿子来侯府常住。
到时候就算她和师砚宁还是侯府的主子,也终究逃不过被人左右,寄人篱下的命运。
“砚宁流落在外多年,应该是没有条件去学那些治国安邦之道与君子六艺的。而我家忱儿,自幼便熟读四书五经,对君子六艺也早有涉猎。让他成为侯府继子,也不算辱没了侯府的门楣。”
林景月说着,而他护在怀里的师忱早已吓得面色铁青。
师鸢看着师忱畏畏缩缩的模样,深深舒了一口气。
就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也配做侯府的继子。怕是以后出去与人吵两句嘴都要尿裤。
师鸢不讨厌师忱,但他父母的这种做法,让师鸢对他反胃到了极点。
“可是令郎看起来是有什么隐疾啊?这祠堂里站了这许久,一直面色铁青。”
久不说话的师砚宁也开口讽刺了一句。
那他与这样的人相比,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林景月下意识看向师忱,手放在他肩膀上,才发现他不只面色铁青,还被吓得双腿一直颤抖。
被师砚宁这句话给伤到了的林景月,在众人看不到的师忱的后肩上狠狠拧了一下。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爹娘在给你谋划出路呢!你发什么抖啊,给我站直了!”
林景月微笑着凑近师忱耳边,然后恶狠狠地威胁道。
师忱本来就被拧疼快哭了,可林景月这样一说又给活生生憋了回去。
“确实,这也是一点。师砚宁流落在外多时,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足以继承侯府。选个懂事明理的继子是最好的结果。”师天佑接着说。
“谁说砚宁没有受到教育,那发出去的讣告,全是砚宁一人所写。”师鸢立刻站出来否认了师天佑的看法。
“这讣告居然是贤侄所写?我还以为侯府专门请了个先生写的。”
白叙突然从怀里摸出了那份讣告,然后塞给旁边站着的人
“你们都看看,能将每一个字写得如此苍厚郁茂之人,又怎会是没受过良好的教养?”白叙毫不令色赞美。
“却是字字珠玑啊。”
“斐然成章,真是妙不可言。”
随着讣告的传阅,几乎每个人都会忍不住感叹一两句。就算是忍住不说的,也都是点头表示赞叹。
当讣告传到师天佑手中时,他看了许久,皱了眉,又不想承认自己原先的判断有误。
许久才说:“一篇讣告,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认得几个字。若是要继承侯府,还需名师教养才行。”
师衡一派的人虽然欣赏师砚宁的才华,但在利益面前,还是选择了支持师忱。
“是啊,若非名师教学,旁门左道又怎么上的了排面。”
“乡村野学还是比不过正经夫子授课的。”
“我也这么觉得……”
附和声此起彼伏,直到这讣告传到了福公公手上。
福公公看了许久,发现师砚宁的书法措辞已然有陛下的七分功力。
陛下的两个皇子中,大皇子是陛下早年收养的孤儿,这位主子可是陛下嫡亲的血脉。
读书骑射都是陛下亲自教导的,这些人居然将此称作乡村野学。
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咱家倒觉得这世子的笔风有陛下当年的英姿,假以时日,也是能做出一番成就的。”
福公公毫不避讳,毕竟他也是将死之人了,还能害怕什么呢。
本来师衡夫妇还想着反驳两句,替自己家的儿子再美言一下的。
可福公公第一句就将师砚宁的笔风与当今陛下的笔风相比,这些人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陛下写的不好啊。
刚刚师衡才被掌了嘴,脸上还疼着呢。
“咱家希望师老太爷能谨慎考虑,毕竟关乎侯府的未来。”
福公公给师天佑递了个眼神,明晃晃地警告。
“这……”
师天佑是支持师忱的,毕竟师砚宁血脉不明,流落在外本该没受到好的教育。
但确实写得一手好字,文采斐然,若是以后好生教养,也该是个人才的。
师衡见师天佑开始立场不稳了,立刻出声,想暗示他选自己的孩子:“二叔……”
师天佑已经看见了师衡的小动作,只是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做出决断了,胡子捋得都掉了好几根。
见师天佑实在犹豫不止,白叙开口道:“我有个主意。”
师天佑看见白叙,就像看见了希望:“将军请讲。”
“若是决断不出。不如给师砚宁几年成长的机会,五年后由师砚宁与师忱互相比试,四书五经,君子六艺。胜者继承侯府。”白叙解释道。
现在的权宜之计就是将师衡和林景月暂时牵制住,不要让他们再消耗侯府。
给两个孩子留下喘息和准备的时间,这样才能更好地击败敌人。
这叫“卧薪尝胆”。
师衡本想反驳,但白叙又并没有说他的孩子不可以继承侯府,只是需要与师砚宁进行比试。
“如此甚好,五年后就让这两个孩子各自比试,胜者继承侯府。各位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咱家也觉得如此甚好。”
这次,师鸢与师砚宁也没有反对。
她相信师砚宁一定能将赢,就像师砚宁当时也毫不犹豫地相信她跟她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