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内,高明手舞足蹈,对程川讲述下午的精英班选拔过程。“阿川,你是没看到,那个6号景祖衍和18号为了争夺一头怪兽打起来,6号一脚把18号踢出去老远。不愧是精英班出来的,实力真是……”
“啧啧,还有那个张狂澜,也是走运,最后积分排名,落得了个第十名。阿川,到时候你们一起特训,你可得防着他点,这家伙可不是好人。”高明说道。
“嗯。”程川漫不经心回应道。
高明一拍程川的肩膀,“咋了?想啥呢?”
“没事,我就是想赶紧把我能参加武馆特训的好消息告诉我叔叔,他一定会很开心。”程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那是肯定的,程叔叔不得高兴坏了。要不今晚咱们两家一起出来吃个饭,庆祝一下?”高明忽地想道。
程川点点头,叔叔和高明的父母也是相识的好友,既然有这等好事,出来吃个饭,也无碍。
“行,我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高明嘴角一扬,轻声笑道。
地铁经停一站又一站,终于来到岳安坊地铁站。出了地铁站,程川忽然想,这么干巴巴地把好消息告诉叔叔,似乎有些差点意思,于是招呼高明一起,到附近的商业区,想给叔叔挑选一件礼物。
“哟,阿川,最近手头挺阔气啊。”高明惊讶道。
“哪有,”程川面色平静,随口编了个理由,“得了第一名,武馆给了些奖金罢了。”
“一定不少钱吧,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高明露出坏笑。
“等我挑完礼物再说。”程川知道,叔叔最近常常感慨自己的腰一直痛,想来是长年累月弯腰伏案造成的。
来到商业区,经过一番挑选,程川相中了一个便携式按摩仪,也不贵,只要200多块钱,十分适合普通工薪家庭。
“等我做家教攒够了钱,我也给我爸买一个。”高明对这个按摩仪也挺满意。
两人乘坐公共电车,向鸭嘴山小区赶去。
……
鸭嘴山小区,公共道路上,围起了一圈人,几十名身穿黑衣,剃着寸头,面露凶狠目光的青年,一脸不善地盯着眼前的居民。
这群青年手中拿着长短不一的棍棒,在他们的中间,一身纯白西服、白色长裤的中年男人,拿下嘴里叼着的雪茄,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怎么着?想造反是不是?”那名中年男人淡淡说道。
而在这群人的对面,是一群穿着各色廉价衣物的小区居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为首的一名年长老者脸上挂着卑微的笑容,“虎哥,实在是最近生活不好过,贵会现在涨管理费,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还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啊。”
居民人群中有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嚷嚷道,“跟他们说什么废话,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那年轻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中年妇女捂住了嘴。
虎哥脸上忽然露出微笑来,只不过这微笑颇为渗人,“刚才那话,谁说的?”
“我,怎么着!”那名年轻人挣脱街坊的拉扯,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有认识他的街坊劝道:“王林,快给虎哥道歉,孩子小,不懂事。”
“好小子,在我面前逞英雄。”虎哥一抬手,身后走出两名寸头打手,手里拿着棍棒,猛地向眼前的年轻人打去。
王林曾在战神武馆学过武,虽然年龄大了,没钱继续在武馆学习,但身体素质也达到了073级,尤其是一手八卦掌,平日里勤学苦练,耍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看到袭来的木棍,王林不慌不忙,侧身闪躲,右手竖掌成刀,劈向左边的那名打手,手刀带起一阵劲风,如同战刀一般斜斩向打手的腰胯。
“嘭!”一声闷响,这名打手腰肢一软,痛得瘫倒在地,蜷缩起来如同一只剥了壳的虾。
王林乘胜追击,另一掌直扑另一名打手的面门,打手慌忙抬腕格挡,可巨大的撞击力还是把他顶飞。
打手踉跄几步,好在有身后其他打手的搀扶,才不至于倒下,鼻子却是通红,流下两道血迹。
王林收掌,傲然站立,“今天这保护费,我是绝对不会交的。”
“好。”虎哥竟然鼓起掌来,“身手不错,考不考虑加入我们兴隆会?”
“加入你们兴隆会当街头流浪混混?哼,不可能。”王林重重哼了一声。
“不识抬举。”虎哥狠狠吐出口中叼着的雪茄,身形肥硕的他,却如猴子般灵活地向前跃起,双手成拳,直冲王林而来。
王林只看到眼前一道模糊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虎哥的拳头就打中了他的腹部,痛得王林闷哼一声。
随后拳头如雨点般袭来,虎哥接连出招,王林勉强格挡,虎哥的出招十分狠毒,皆是冲着王林的脖子、小腹、侧肋而来。
双方拳来拳往,打了十几招,虎哥猛地一拳横扫向王林的左耳,王林急忙抬起左臂格挡,虎哥忽然变招,抬起右腿,闪电般踹出一脚,直中王林胸膛。
这沉重的一脚,踹得王林倒飞出去,跌倒在地上猛咳了几声,嘴角淌出鲜血。
“还有谁在我面前逞英雄?站出来?”虎哥高声喝道。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虎哥,鸭嘴山小区的居民不禁后退半步,一旁的街坊连忙将王林搀扶起来。
为首的年长老人陪笑道,“虎哥,管理费我们一定交,只是能不能宽限两天,好让我们准备一下钱。”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找我求情,晚了。给我打!”虎哥一声令下,身后的几十名青年打一拥而上,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打向面前的居民。
说起来,这些青年打手也是岳安坊本地长大的孩子,少年时便好勇斗狠,既不愿上学,也不想打工,连武馆都不招收他们,一个个混入地下帮派成为了打手喽啰,在他们眼里可没有什么同乡情谊。
虎哥冷眼瞧着面前的居民,在棍棒之下发出痛苦的哀嚎,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一群欠揍的贱骨头,给我狠狠地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明天中午之前,把管理费一分不少的交上来,否则我就放火烧了你们的狗窝。”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交钱……”
“哎呦……日子没法过了……”
几十名居民被打得头破血流,一些人高声呼喊着,“莫打咯,莫打咯,要出人命了!”
“狗日的!住手!”突然一声暴喝响起,自乱糟糟的人群之外,一道模糊的人影闪电般飞来。
一名打手高高举起木棍,就要朝地上倒着的中年男人挥去,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双手慌张抱着头,蜷缩着身子,等待着棍棒的重重落下。
虎哥循着声音看去,一名身穿短袖长裤,看起来年龄不是很大的年轻人飞也似地冲了过来。
程川和高明坐在公共电车上还没到站,司机突然将车一停,打开车门,让乘客下车,“前面有帮派在打人,我要绕路了,你们就在这下车吧。”
程川心里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再往前一站就是鸭嘴山小区站,有帮派在路上打人,那一定和鸭嘴山小区有关。
程川下了车,快步向前赶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混乱的一幕。
几十名统一身穿黑衣的寸头青年,在对着一个个熟悉的小区街坊邻居下狠手,而叔叔程平也在其中,满身是鞋印,弓着腰蜷缩在地上,一名打手还在挥棒不停打在他身上。
程川眼眶一下红了起来,暴喝一声,飞身踢向那名打手。
那名打手刚抬起头,迎面就挨了程川重重的一脚,脸上带着鞋印子和溅出的血,飞了出去,正落在虎哥脚下。
“敢打兴隆会的人,”虎哥瞪大了眼,两只眼睛像是要从圆滚滚的眼眶中掉出来,“你是在找死!”
程川刚想扶起地上的程平,霎时间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猛地转身后撤,堪堪躲过一名打手挥来的棍棒。
程川利用转身的旋转力道,右手五指并拢,握拳挥出,力道从腰胯传入右臂。
轰!
拳头未到,炮响先鸣。
程川一记开山拳的弓步冲拳,重重打向那名打手的胸膛。
挨了冲拳后,那名打手脸色一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了一样,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其撞飞,同时伴随着咔嚓的声音,肋骨断了。
“是你们找死!”程川暴喝一声,继续在人群中挥拳,眨眼的功夫,就打倒了四五名打手。
面对这群身体素质相当于06级的打手,程川简直就是碾压,不需要其他招数,只需要简单的闪避,出拳。
轰!轰!
一拳,又一拳,程川越打,心中的怒火越盛。
自己的叔叔、鸭嘴山小区的街坊邻居,他们是基地区最底层的人,一生良善,踏踏实实地做工、干活,平日里饱受生活困苦。
他们在工厂被老板盘剥,给基地署交粮纳税,最后还要受到地下帮派的欺压,打骂,被一层层地盘剥,他们还要怎么活下去。
这个世道还有公道吗!还有天理吗?
这个狗日的世道早就没有公道了,天理更是不存在。
“既然你们靠着拳头大,欺压底层人,那我也用拳头,打出一个公道天理来!”
程川眼眸似乎能喷出火来,咬牙暴喝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