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浪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生生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道:
“”算了,我还是下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回去吧。”
李天顺纳闷的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谁,有话就说。”
见李天顺这样说,黄大浪只好道:“是这样,刚才伙计喊着我来的时候,正好府尹大人也在我旁边。
一听也想来,不过又不敢上来,毕竟大哥没叫他,所以就让我问你能不能也上来,这不还在楼下等着呢。”
“王府尹也来了。”李天顺微微一惊,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那就是这位王府尹因为没机会见到自己,想借机巴结。
李天顺是个记恩的人,想到以前他照顾自己的种种,还有在打擂时拉偏架的事,觉得还是不要拒绝的好,看向众人问道:
“各位兄弟,我想把王大人喊上来,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皆面面相看……
别看李天顺是官,黄大浪是官,但他们只是对他们有好感,对其他当官的却没什么感觉。
李天顺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便将王府尹帮自己的一些事说了说。
听李天顺这么一说,众人对王府尹的感觉也好了起来,加上又是李天顺想叫,自然不再说什么,纷纷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李天顺便下楼去接王府尹,众人也跟着一起下了楼。
就见在酒楼门口,一个身穿五品官服胖子正忐忑的站在那。
路过的百姓哪见过这么大的官一个人站在街头,纷纷绕着他走,脸上现出不解的神情。
“哎呀天顺老弟。”看到李天顺出来了,王府尹立刻迎上来拱手施礼。
李天顺笑道:“王大人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去?”
王府尹尬笑着道:“我,我这不是什么想上去,又不是什么怕你不愿意,又怕打扰了你与朋友们的兴致。”
众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那是对李天顺发自内心的崇敬和敬畏。
李天顺笑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至于我的这些朋友嘛,我刚才跟他们说了您当初照顾我的事。
他们说了,在这里没有什么官,只有我李天顺的好友,所以还请大人上楼。”
说着就把雷老大一行和赵大锤他们一一介绍给了王府尹。
王府尹对着众人拱手笑道:“说的没错,哪有官,只有好友。”
言罢竟把自己的官袍当众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白色长袍道:“诸位英雄如蒙不弃,可以叫我声王大哥,咱们一起陪着天顺老弟聚聚。“
众人虽然知道了李天顺与王府尹交情匪浅,但还是没想到李天顺的面子有这么大,大到连官服都当街脱了。
感叹之余,也被王府尹这番举动逗乐了,尴尬感又少了不少,开心得簇拥着李天顺上了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众人自然把话题引到了李天顺公审史恒闻的事上,皆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前首辅骂了个狗血喷头。
看着这帮意气相投的好弟兄,李天顺道:“最近这段时日京城可能会不太平,如果我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还需要各位兄弟帮衬。”
闻听此言,众人当即表示如有需要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过有一个人却例外,那就是久居官场的王府尹,不解的问李天顺:
“天顺,如今你可是春风得意,官运亨通,狄大人还做了首辅,何出此言呢?”
李天顺笑了笑道轻声道:“王大哥你应该知道,大齐的官场如今正在经历着一场大地震,我这么说也是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王府尹看了看李天顺,拱手道:“多谢指点。”
李天顺笑了笑。
其实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他总是隐约感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至于是什么样的风暴他也说不清楚,但跟在座的人打声招呼总归还是有益处的。
为了不破坏大家的兴致,李天顺将这个话题放到一边,跟众人拼起酒来。
这顿酒喝得是昏天黑地,最后所有人都喝多了,这才尽兴而归。
……
正如李天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里,京城官场乃至整个大齐光官场都暗流汹涌……
先是前内阁首辅史恒闻一党遭受皇权碾压,史党上下人心惶惶,有的官员选择了外逃,更多的则选择反戈一击,上折子弹劾史恒闻的种种罪行。
这些折子经由代首辅狄杰转到大内,由天治帝亲自处理。
随后一个更重磅的消息出现了,那就是天治帝昭告天下。
说皇后凤体欠安,暂时不能履行辅政之事,天下政务将由太子周弘协助皇帝办理。
这道旨意一出,朝中大臣立刻嗅到了不同的味道,那就是武后因为史恒问的事受到了牵连。
那些被武后提上来的官员有的选择辞官不干,有的选择保持低调,却没有一人选择倒戈一击,这让天治帝、狄杰、聂贤和岳华峰都感到很是意外。
紧接着,就是皇帝要求给平西王和史恒闻定罪。
经过三法师会审,平西王被革去王爵,贬为庶民,终身监禁。
史恒闻虽然已经身死,但因其罪孽深重,叛满门抄斩。
那些与他们有瓜葛的京城和外地官员,也都按律进行了清算,被判有罪的官员有上千人,牵扯其他人员有数万人众。
一时间人心浮动,政局动荡。
见此情景,狄杰、聂贤和岳华峰联名上书,表明为了政局不至于发生大的动荡,建议天治帝到此为止。
天治帝采纳了这个建议,却仍然命狄杰暗中调查武后。
虽然还是没有找到武后篡权的证据,但没有一位大臣揭发武后的事就足以证明,她已经对朝廷的渗入越来越严重了。
这让天治帝越发担心,担心自己开始无法驾驭武后,更担心太子继位后,会因武后的缘故不能主持朝纲。
虽说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但天治帝和狄杰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事绝大部分都被武后探知。
面对这一切,武后却表现得十分淡定。
从不再关心朝政,到后来干脆不理朝政,一心只是照顾天治帝的饮食起居,就像当年天治帝落难时那样。
这让天治帝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