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怎么又是你?”
李玟眉头紧蹙,蕴含怒意。
“临江人民医院是你家?我想来就来。”
“李医生,你不会那么刁蛮想赶我走吧?”
魏然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下抿。
他倒是希望李玟态度强硬些,这样一来甚至都不需要中医协会出手,他依靠舆论直接就可以淹没李玟。
不过他的算盘显然落空了,李玟无意和魏然纠缠,大步走向龚文一行人。
“中医部负责人?”
“中医需要岁月沉淀,你这个岁数就算是有医术也有限,我很怀疑你们临江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
龚文缓缓出声。
“是啊,这医生也太年轻了,厉害的中医不都是糟老头子吗?”
“你居然不认识李玟医生?连省医院都治不好的病,都是他帮我治好的。”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何况临江人民医院中医部开办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关注度不是一般的高。
“什么时候年纪也成为衡量医术的标准了?你这是偏见。”
李玟语气平静。
“偏见与否,一试便知。”
龚文双手负于身后,随后将一套银针取出。
他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淡淡道:“一个厉害的中医对针灸应该也有涉猎,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我手上这幅银针的来历。”
这银针极其珍贵,是龚文花费重金所得。
“方便给我看清楚些吗?”
虽然知道中医协会是魏然叫来的,但李玟依旧无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没有作用。
“你知不知道这银针有多珍贵?要是损坏你赔得起吗?”
龚文旁边的老头面露鄙夷。
“再贵我们也赔得起。”
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不自觉分开一条通道,身穿白大褂的苏晴珊缓步走来。
直到来到李玟身边她才停下脚步,两人并肩而立。
“苏院长好大的口气。”
龚文忍不住出声。
苏晴珊不咸不淡道:“你这银针再贵,苏家也赔得起。”
此话一出,中医协会众人陷入沉默。
苏家是临江市的四大家族之一,财大气粗,不差钱。
“这女生谁啊,好帅呀。”
“苏晴珊苏副院长,嘿嘿,我的梦中女神。”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女神。”
苏晴珊没有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微微侧头沉声道:“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与你同在。”
李玟点点头,往前半步。
远处的魏然看到两人亲密的模样,恨得直咬牙。
“什么逼动静?谁在磨牙?”
魏然身边的年轻人一脸愕然。
李玟无视魏然仇视的眼神,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也是神医孙思邈在医道典籍中记载的沽名针。”
“此针通体银白,纯银打造,打造过程由露水磨砺,因锤造过程复杂而闻名。”
“沽名针共有一十八针,长短不一,最长的有成人食指长,最短仅有三毫米。”
医道圣经记载诸多信息,包罗万象,自然也有关于历史上存名的银针记载。
龚文嘴巴微张,他没想到李玟居然真的知道。
这套银针是他从一个收藏家手中购买来的,知道其真实来历的人并不多。
“龚主席,我说得可有偏差。”
李玟语气平静,娓娓道来。
龚文将下巴合上,双手负于身后:“算你有几分本事,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位是陈军德,我们中医协会的成员之一,因为之前给自己施针失误导致下半身瘫痪。”
龚文让开身子,露出一个坐在轮椅的中年男人。
对方的双腿随意地耷拉着,李玟一眼就看出此人的下肢神经已经完全瘫痪。
“这是对你医术的考验。”
龚文不咸不淡地出声。
陈军德的腿部问题很严重,就算是他们也无法治疗。
现在龚文把陈军德搬出来,摆明是想借题发挥,趁机刁难李玟。
面对龚文的为难,李玟神色依旧平静,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陈军德的双腿。
“腿部神经坏死,肌肉出现萎缩。”
李玟喃喃自语。
陈军德显然不是刚瘫痪的,对方的肌肉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蜷缩,按照速度恶化下去,甚至要截肢。
“是不是我能治好他,临江人民医院的中医部就能正常运营?”
李玟抬起头,语气平静。
“你先治好再说吧。”
龚文顾左言盼他言,并没有正面回答。
李玟捏捏陈军德的小腿,淡声道:“有知觉吗?”
陈军德虽然是奉命为难李玟,但双腿却是真真实实瘫痪了,如果能有机会站起来,自然不会放弃,所以还算配合李玟。
“没有…”
陈军德摇摇头。
“这里呢?”李玟的手顺着小腿往上捏,他的力道恰到好处,而且还携带一丝“气”。
陈军德依旧摇头。
见此情形,龚文脸上流露出得逞的笑容:“看来你的医术也不过如此嘛,我看中医部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龚主席,你似乎很希望李玟治不好他?”苏晴珊轻描淡写的出声。
龚文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面自然不可能表露出来。
“胡说八道,陈军德是我的同事,我自然希望他没事。”
苏晴珊不置可否。
李玟继续按捏对方的小腿,一路沿上。
“唔!”
陈军德下意识喊出声。
“有感觉?”李玟依旧平静,好似早有预料。
“有点痒。”
对于一个完全失去感官的人来说,一点点的知觉都会放大数倍。
“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你的大腿内侧神经还算健康。”
李玟缓缓出声。
“故弄玄虚。”
龚文不屑地撇撇嘴,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说太大声。
“龚主席,借你的沽名针一用。”
李玟伸出手。
龚文愣住,肉眼可见地心疼:“这……”
沽名针是他拿来装叉的,平时根本不舍得用。
“龚主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苏晴珊看出他的想法,不咸不淡道。
中医协会的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龚文。
龚文骑虎难下,咬咬牙沉声道:“谁说我舍不得了?”
“我只是不想陈军德受到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