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峤总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他,而每次的结果无一例外,她都成功了。
叶景怿无力地靠在连峤肩上,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只能吐出些痛苦又破碎的句子。
“阿峤,我很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人?”
说完之后,叶景怿便在连峤耳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喘得急促又艰难。
连峤转头,吻上叶景怿的唇,给他渡气,延续他的生命。
叶景怿这才觉得自己好受些,口中不再是稀薄难闻的空气,而是甜蜜芳香的津液。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开始泵血,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让他能够动弹,也能够思考了。
可是这一思考,他便又开始疼,哪哪都疼,疼得连呼进来的气都带着刺骨的冰,割开了他的喉管,血液一下子便灌满了他整个喉咙,灼烧着他的神志,让他重新丧失思考能力,只能凭借本能呼救。
“阿峤。”叶景怿抬眸看连峤,眼角滑落大滴泪水,无助地叫着她的名字。
叶景怿真是痛苦到极点了,爱与占有欲相互交织、纠缠、混合,让他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临界点。
他快要受不了了。
他要死了。
连峤心疼地吻去叶景怿眼角的泪水。
她后悔了。
她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
明明知道他没有安全感,却还是不肯给他一个确定的承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可是这要怎么办呢?
连峤转过头去,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也好痛苦啊。
叶景怿见连峤突然哭了,六神无主,他好害怕她会离开自己。
他拼了命地想伸手去碰连峤,可他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灵魂好似漂浮在空中,只能看着只剩下一副干瘪躯壳的自己做无用功。
他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总有一道屏障挡在中间,任由他撞得头破血流也没办法。
他想大声地呼喊,让连峤看看自己,可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连峤用力地抱着叶景怿,“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我太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了,却忘了你想要的是唯一的爱。对不起,阿怿。”
灵魂状态的叶景怿震惊地看向连峤,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向自己道歉。
“阿怿,我很爱你。”
连峤搂上叶景怿的脖子,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颈间、喉结以及下巴上,留下一道道暧昧而又濡湿的痕迹。
叶景怿终于动了,他仰着脖子,五指陷入连峤柔软的秀发,任由自己被她掌控,成为情欲的奴隶。
连峤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她只能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摸索着,而后微微直起上半身,牙齿深深陷入他的肉里,像是要吸他的血似的。
叶景怿吃痛地冷嘶一声,却也没推开她,而是认真看了看她现在的样子。
双眼通红,神情迷茫,看起来竟是比自己的情况还要严重。
叶景怿忽然发现,爱也好,占有欲也罢,不都是对连峤一个人的吗?
所以只要她好,一切才都是好的。
叶景怿吻上连峤的唇,轻柔的,缠绵的,温情的吻。
连峤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口中,她下意识地想把它推出去,可那东西却缠得越来越深。
连峤便用力咬,咬自己的舌,也咬他的,瞬间,血腥味便在口中蔓延开来,让她难受得皱起眉头。
她只能无助地哭泣着,破碎得不成句子的呻吟从她口中倾泻而出。
“好,疼,啊……”
叶景怿没有想到连峤居然也咬了她自己的舌头,只好暂且先退出来,对一个劲喊疼的连峤安慰道:“阿峤,是我,阿怿,很快就不疼了。”
连峤好似找到了些什么,不确定地问:“阿,怿?”
“是我,阿峤,别哭了,我在这。”叶景怿轻柔地吻去连峤眼角的泪水。
连峤停止哭泣,迷茫地看着叶景怿,似乎在确认他到底是谁。
叶景怿也就任由连峤看,还把自己的眼睛凑到她眼前。
在看到叶景怿眼底的那丝浅灰色时,连峤的双眸突然有了神采,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阿怿,我很爱你,我不想你离开我,更不想你死。”连峤搂上叶景怿的脖子,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他身上。
“阿峤,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死。我们会一起好好地活着。”叶景怿轻拍连峤的背。
连峤没有再开口,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叶景怿觉得连峤现在的状态太不好了,低头,将吻落在连峤的眼尾,随后一路向下,吻上她的锁骨,慢慢地安抚着她。
连峤终于平静了下来,缩在叶景怿的怀里,闭眼休息。
叶景怿在连峤耳畔轻声问道:“阿峤,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家?我没有家。”连峤突然变得十分不安,想把自己蜷起来。
“有,你有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是连峤和叶景怿的家。”叶景怿用力握上连峤的手,让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脏处。
连峤疑惑地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我们两个人的家?”
叶景怿亲了亲连峤皱起的眉头,“对,我们两个人的家,一个充满了爱的家。”
连峤将眉头舒展开,“那我们回去吧。”
“好。”
叶景怿将连峤小心地抱上副驾驶,为她系好安全带后,便开车回了家。
而喻霖见连峤一直不来找自己,还以为她是不想来了,委屈地回家了。
叶景怿将连峤抱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后,轻轻退了出来。
他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的情绪经历了巨大的起伏,从怒不可遏到悲痛欲绝,再到痛苦万分,最后转变为了对连峤的一腔深情。
而连峤只有两种情绪,她从极致的平静到了极致的疯狂,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给了她一种不安感,他知道,有那么一刻,她爱他超过了爱她自己。
叶景怿在客厅坐了一会后,又去房间看了看连峤的情况。
很糟糕。
她一边睡一边哭,还拼了命地把整个人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