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就一定要麻烦哥哥吗?”
连峤却突然笑了,带着莫名的情绪,眼中的神色也开始晦暗不明,像是氤氲了一层薄雾。
“当然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是你哥哥,就应该保护你,所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讲。”
游应冬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似被狠狠一踩,痛苦感和酸涩感同时蔓延开来,让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急促了几分。
连峤忽然沉下脸来,冷漠地说:“但是我不想讲,我比较喜欢靠自己。”
游应冬觉得她有些懂事得过头了,“可是有些事情你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那就不解决。”
连峤斩钉截铁地说完后,便不再看游应冬,只是低头玩手机。
游应冬却没打算放过她,不依不饶地说:“连峤,事情都发生了,怎么可能不解决?你受到了伤害,就应该勇敢反击啊,我会帮你的。”
“应冬哥,我不想说了。”
连峤脸上已经全无笑意,眼神也冰冷得如同寒天雪地一般。
“为什么不说?问题说出来才能被解决。”
游应冬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也知道他不应该再问了,可他的嘴已经比他的大脑更快做出了选择,这话一出,就见连峤的眼神更冷了。
“你要是再说的话,我就走了。”
游应冬看着连峤这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纵使他有千百种审问犯人的手段,在她身上,他也是半分都使不出来了,只好就此妥协。
“好,我不说了就是,你先把饭吃了再说。”
连峤:“饭吃了也不能说。”
“不说就不说,吃饭就是。”
游应冬没想到她这么固执,声音中都带了几分无奈。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所了解到的连峤只是她愿意让自己知道的,而她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他纵是绞尽脑汁,也无法得知半分。
连峤的心太硬,也太实,就像是被一块黑色的幕布所遮盖,隔绝了所有的阳光,只余她一人独自承受。
在吃饭过程中,游应冬好几次看着连峤欲言又止。
连峤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实在是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烦了。
“应冬哥,你能不能别一直看我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我不想听。”
“我不看了。”
游应冬真是拿她没办法,感觉怎么都撬不开她的嘴。
吃完饭后,才12:30,游应冬便提出要带着连峤去附近走走。
在路上时,游应冬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连峤,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说?”
连峤摇头:“不是,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认同这种绝对性的话语。”
游应冬有些无奈,自己在说事情,可她却在纠结语法。
她关注的点永远都是那么清奇,令人无法跟上。
“连峤,你就不会难过吗?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么多。”
“你真的想知道吗?”
连峤忽然停下脚步来,用那双浅褐色的瞳孔认真地盯着他,眼中荡漾着清澈光波,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令人害怕。
游应冬只觉得被她这样一看,心脏忽然一紧,有一种惶恐的情绪正由那处蔓延开来,随后以他不可预见的速度席卷全身,令他不禁愣在原地。
“不回答那就是不想知道了。”
连峤说完,便快步往前走去。
游应冬如梦初醒般地跑了上去,气喘吁吁地说:“不,我想知道,我很想知道。”
连峤却忽然疑惑地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薄薄汗水以及呼出的白气,问:“应冬哥,就两步路,你怎么还大喘气?你身体不是应该很好的吗?”
游应冬也觉得有些不对,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是一个劲地抓着她,很着急地问:“连峤,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哦,你早说嘛。”
比起游应冬的着急,连峤倒显得十分从容淡定,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我以前确实很难过,后来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必要难过,难过也没用,所以就不难过了。”
连峤摊了摊手,一脸轻松地说。
游应冬却只觉得心间犹如被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压得他手脚发僵,走不动路。
“连峤,难过有用,可以发泄情绪,你一直憋着,会生病的。”
游应冬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那干巴巴的安慰话语从他干涩的喉咙中挤了出来。
“我没病啊,我身体可好了。”
可连峤越轻松,游应冬就越难过,到最后,竟是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往前走着,只是当经过跨海大桥时,突然传来几声惊呼。
游应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抬眼望去,就发现有一人正试图翻越栏杆,似乎是想跳海。
出于本能,他马上就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人拉住,并呼叫路人来一起帮忙。
最后在三个人的合力之下,那位少女才终于被救了起来,只是救起来后,她却坐在地上大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