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峤刚出房门,就发现喻霖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了。
连峤便先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了一句:“早上好。”
随后她便打算越过他,去给他做咖啡了。
喻霖口中的早上好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身旁掠过。
连峤已经走进了厨房,他便也只好坐在位置上等她回来。
从前他从没觉得等待如此漫长,如此焦灼,竟是让人心火旺盛得很。
喻霖将目光落到桌面的补充协议上,那是他今天一早让李浔送过来的。
按理来说,李浔调走以后,这件事情就不该由他继续负责,但是喻亭觉得这种事情并不光彩,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他从李浔口中得知这个理由时,只觉得好笑。
这种事情并不光彩吗?他可不觉得。
在他们这个圈子内,这种事情不是屡见不鲜吗?
也就喻亭冰冷禁欲,跟块石头一样,不近女色,只重事业。
李浔早上来送协议时,喻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以及不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似乎有些太过了,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只是一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他又歇了这个心思,赶紧把李浔打发走了。
做都做了,难道还能把这协议撕了不成?
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反正他有钱,这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代表不了什么的。
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连峤做好咖啡后,就端到了喻霖面前。
“给你。”
“好。”
喻霖见她神色如常,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这样想着,他差点把咖啡倒身上了。
幸好及时发现,喻霖喝了几口后,便把咖啡放在一旁,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昨天你穿的衣服还有首饰什么的,不用还给我了,送给你了,钱也给你多加两万。还有我看过了,下周也是雨天,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以后要是遇到下雨天,你就可以直接住在这里,不用问我,这些东西我都写在协议里了,你看一下。”
说完之后,喻霖又喝了好几口咖啡。
“为什么?”
连峤很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想得这么细,还想得这么远?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执意把衣服还给他?还加钱?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有钱不行啊。”
喻霖只觉得这咖啡怎么越喝越渴,搞得他现在口干舌燥的。
“行。”
连峤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他应该是觉得昨天晚上做得太过了,但是在她这里,没有明说那就是不行。
但钱还是要收的,毕竟她确实加班了,不收白不收。
见连峤签完后,喻霖才真正地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嘴唇张了张,想继续说点什么,可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签完协议后,连峤便继续辅助着喻霖工作。
她其实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在公司工作,非要在家里工作,他当时给出的回答是在公司哪有在家里舒服。
她深以为然,甚至也想这样做,可是后来想一想,他应该是不会答应的,便也没有继续往下谈了。
——
翌日,天空像是破了一块,瓢泼大雨从中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厚重的雨帘,将这城市笼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就连空气也冷硬闷湿得很。
连峤晚上本来正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她接起电话,就只听见喻霖沙哑的嗓音从话筒中传来。
“上来找我。”
说完后,喻霖便挂了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连峤看了一眼时间,凌晨2点。
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连峤上了楼,敲了敲门,只得到一声极低的进来,而且这声音听上去跟平常还有几分不一样,似乎更脆弱一点。
连峤走了进去,就见喻霖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抱腿,头埋在腿间,整个人还微微颤抖着。
随着窗外一声雷鸣响起,喻霖似乎抖得更厉害了,就连发尖都渗了点恐惧的气息。
连峤慢慢走到喻霖旁边,就着他坐了下来。
原来他怕打雷吗?
喻霖跟连峤靠得很近,此刻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是一股馥郁的栀子花香,甜蜜而又幽雅,清新而又温暖,带着春日的气息,仿佛能够驱散人心中的阴霾。
喻霖的心也安定了几分,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几声短而急的雷声响起,就像是炸弹在天空中猛然炸开一般,轰隆隆,敲击着他的心脏,紧扼住他的脖子,让他逃脱无门、心生绝望。
喻霖忍不住浑身颤抖,急需一个依靠。
他干脆一咬牙,直接右手紧握住连峤的左手,同时将头靠到她的肩膀上,将自己大半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连峤只觉得他力道之大似乎要把自己的手捏碎了,还有他怎么这么重啊?把她压得脖子都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