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南成顿时头皮发麻,望着那张脸呆住了。
那老人是裘谦进。
下一刻,书南成如同遭到电击一般,惨叫一声拔腿就跑。
不料,刚才还敞开着的别墅门,现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
直觉使得书南成意识到,身后的裘谦进正慢慢地向自己逼近。
冷汗湿透了书南成的后背。危急时刻,一个人影出现在别墅门外,他哗的一声拉开了厚重的屋门,来人竟然是赵家德。
“叮铃!”不知哪里传来一连串铃声将书南成从噩梦中惊醒。
“叮铃。”又是一阵响声,不是手机铃声,是寓所的门铃声。
这刺耳的铃声将书南成从恐怖的梦境中又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卧室内的书南成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紧张地透过卧室半敞开的屋门向客厅望去。
这几日,除了送外卖的或者快递员,几乎不会有其他人按响门铃。
书南成记得今天并没有外卖或者快递订单,这会是谁呢?
书南成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裘玲回来了吗?”
转而又一想:“也不对,裘玲是有寓所的钥匙的,如果是她回来了,是不会按门铃。不过,假如她手里拎了东西不方便放下,有时候也是会按门铃的。”
书南成正在胡思乱想,沙发上的赵家德已经从沙发上站立起来,亦步亦趋向房门走去。
他将眼睛对着门镜,极其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一位陌生的快递小哥模样的人。
他至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应当记得今天并没有外卖或者快递订单。第二,不应当将房门完全打开,应当挂着安全链,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够轻易地冲进来。
就在赵家德伸手接过快递包裹的时候,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快递小哥掏出证件扬了扬说:“警察,你被捕了。”
赵家德欲反抗挣脱,然而为时已晚,从门外冲进来两个身穿警服的刑警一左一右将他牢牢控制住。
赵家德被警方带走的时候,对面走来了几个人,其中有裘玲和罗琦等。
双方相互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裘玲几个人走进书南成寓所的时候,书南成正怔怔地站在客厅中间发愣,他的内心正处于恍惚之中,现实中的赵家德与梦境中的赵家德交织一处,令人慨然叹息。
因此当裘玲走进来,连叫了几声:“南成!南成!你没事吧?”他才从恍惚中醒过神儿来,说了句:“我没事。”
集团为裘谦进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
大会在集团大礼堂举行,偌大的会场披白花素,哀乐萦绕,来宾个个面色凝重,神情肃穆。
在左侧进门处一排肃立的家人亲属中,裘玲披麻戴孝,泣不成声。
一旁的书南成胸佩百花,面无表情。
主持人集团总经理戴立功先生正在介绍参加追悼会的主要单位领导和生前好友等。
这其中不但有西河市市长王伟民先生、市政府秘书长刘旭先生等市领导,甚至还有省级政府、企业领导到场,比如在省政府任要职的任重新先生,省龙头企业玄化乳业集团公司总经理杜久英先生等等。到会的还有西河市胜利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王大福先生,西河师范大学校长薛伟笠先生,学生处处长路知遥先生,西河大学着名的心理学教授温情女士,西河市中心医院肿瘤治疗专家、院长吕宫楠先生等等各界人士。
在向逝者默哀后,接下来是由集团副总裁胡全让先生致悼词。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
苍柏凝泪,举目同悲。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来到这里,送别我们的一位令人尊敬的前辈,一位和蔼可亲的挚友,一位朝夕相处的同事。
裘谦进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月8日与世长辞,享年82岁。先生的离世是捷德集团的巨大损失,是市工商企业界的巨大损失,也是我们在座诸位的巨大损失。
裘谦进先生一生坦荡,勤勉奋进。
先生青年时代,家境贫寒,十几岁时受生活所迫,为养家糊口,弃学从工……”
就在这时候,亲属队列中有一个人悄悄退出来,转过身默默离开了会场。
追悼会仪式进入到来宾瞻仰遗容与逝者告别环节。
各方来宾缓步绕过裘谦进遗体,瞻仰遗容,然后依次来至亲眷队列前,一一慰问作别。
有细心的人发现,亲眷队列中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书南成。
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又有种说法是毛遂自荐,书南成离开了集团总部,去了集团旗下位于兴盛区的一家化工厂工作,在实验室里搞些瓶瓶罐罐的活儿。
说是为的专业对口,没错,书南成所学专业是化学,可是话又说回来,有多少人是专业对口,学以致用的呢?
所以书南成离开总部的原因始终如谜。
再后来,书南成离开了厂子,离开了裘玲,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