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秦准河畔,天色还很黑,一盏盏路灯,默默地散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整条街道。
不远处的古都,笼罩在黑暗里,依然在沉睡。四周很安静,宽阔的街道空无一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不多时,街道的另一端,来了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女人,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这是个环卫工人,她身材不高,穿着一套环卫制服,外面套着一个反光背心。头发花白,看上去似乎年龄不小了。
她把三轮车停在路边,从上面拿下扫帚,“刷刷刷”开始清扫路面,落叶和尘土聚集一堆后,再装到三轮车的车厢里。
路边隔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每到这里,她都要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进三轮车。她那么瘦弱,这让她有点吃力。很快她的额头就布满了汗水,虽然凌晨四点的河边甚至还有点凉。
偶尔在垃圾桶里找到一个矿泉水瓶,易拉罐,或者报纸,硬纸板之类的东西,她都会非常高兴。不顾上面沾染了多少污迹,视如珍宝的挑出来,放到三轮车把上的一个袋子里。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开心的笑,虽然她头发灰白,脸上的皮肤也很干燥发黄,但她的笑容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可能是有点累了,她坐在车上休息一会,喝了点水,用毛巾擦了一下汗,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街道上。
“今天的矿泉水瓶和易拉罐真不少,这样攒下去,过段时间就能给丫头买双鞋了,还能多买几斤肉,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跟着自己是苦了她了。”
看着三轮车把上鼓鼓囊囊的装子,她又喜又忧,轻叹一声,站起了身,继续清扫起马路。
远方隐在黑暗中的林凌,泪水已布满了他的脸庞。虽然离得很远,可他超强的五感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妈妈的味道。
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从他心里升起,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妈妈,他的妈妈,他失散了十八年的妈妈,寻找了他十八年的妈妈。
“妈妈,妈妈”,林凌拼命的按住自己的嘴巴,不让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去,惊扰到别人。
他多想现在就扑上去,扑到她的怀里,告诉她,她找了十八年的孩子回来了,告诉她自己多么想她,告诉她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告诉她以后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告诉她儿子现在长大了,告诉她我一直都想她。
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一动都动不了,那具能独自斩杀巨蟒的身体,打破了身体极限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那个冷静冷酷到极点,可以抛去一切感情进入超神状态的林凌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走失多年,第一次见到妈妈的孩子!
眼泪汹涌的流淌,怎么也止不住,随之流走的,还有这十八年对母亲的执念,还有那一丝怨恨。
眼前的世界被泪水遮掩,一片模糊,从泪水的间隙中看到她已经完成了工作,吃力的骑着三轮车,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这片地方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只是多了一个失声痛哭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街上甚至开始有了稀疏的行人,这个城市正在苏醒。
林凌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一场痛快的哭泣后,更多的喜悦涌上心头,这种喜悦在前天晚上看到资料后就一直有,但今天,在他亲眼看到妈妈后就更加的难以抑制。
“我有妈妈了,我不再是孤儿了,我也不是被遗弃的,我的妈妈一直在找我!”,林凌很想大声告诉每一个人,告诉全世界。虽然脸上的泪痕依旧,但他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迷人。
林凌感觉脑海中有什么消散了,他的精神力猛的上升了一大截。零神诀的第二层自动运行,很快就突破了好几个小循环,直到第二层整体过半才堪堪停下。
自从那天测试完之后,零就告诉林凌,零神诀一切正常,可以往下修炼了。但没有想到今天的一次修炼,居然第二层就已然过半。
林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十多年的心结,或者说是心魔,在今天解开了一多半。加之情绪上的大悲大喜,机缘巧合的进入了一种类似于顿悟般的境地,这才有了如此惊人的效果。
至于另一小半的心结,过几天自己也会亲手解开,“哼,京都方家,好了不起,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了不起!”
林凌站起身,慢慢向他住的酒店走去,一边回想零给他的那些资料。
林素素是金陵本地人,从小就出落得非常漂亮,长大后更是美艳动人。零的资料里有她年轻时的照片,在林凌的记忆里,只比玉藻前,也就是现在的静恩略逊一筹,比林依和晴子都要更美一点,实在无法把照片中的那个绝世美女,与刚才的环卫女工联系到一起。
她才四十岁呀,正是一个女人最为成熟妩媚的时候,可她看上去却像五六十岁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这十八年的岁月,对她的摧残让人叹息。
林素素从小就失去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一直过得很清苦,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考入了帝都的一所着名的大学。在大学的表现也很优秀,毕业时本可以留在帝都,但为了照顾日渐老去的母亲,她回到了金陵,在一家中学当了一名老师。
林素素的美丽为她自己带来了很多烦扰,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其中更不乏大老板,富二代之流。可她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对爱情的向往,虽然过得很清贫,却不肯出卖自己。
美丽不是罪恶,但过分的美丽,尤其是没有人保护的美丽,会引来罪恶。
一个晚上,她在学校加了一会班,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纠缠她很久的富二代,带着几个人堵在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正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