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锦倒是没在意,光是听见这糕点好吃,便抬手去拿。
鸣川看着糕点上那个小小的印子,身子往后移了移,远远离开。
苏如锦看了看,又盯着自己吃了一半的千层糕,突然使坏。
转头递给叶帷安,装得十分乖巧,还好心地送进他嘴边。
虽然她知道,叶帷安不爱吃甜的。
叶帷安轻轻看了一眼,张嘴就含了进去,顺带扫了一下苏如锦的指头。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倒是让苏如锦红了脸。身子软了半分。
“南与风!我等着你说话呢!怎么还调起情来了!”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是你妈啊,还的惯着你?”收回手,把剩下的千层糕旋进自己嘴里,闷闷不乐瞥了鸣川一眼。
“南与风!”
声音有点大,附近的人都侧耳关注着,妄想听出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
“怎么了姐姐,为何突然暴怒,吓死妹妹了!”
南溪来脸色发红,沉声道:“别装了,赶紧说,那个劫匪如何!昨晚如何!”
“哦,昨晚我要砍断那个土匪一条腿来着,他害怕了,就……就把你供出来了!然后……”关键时候又停了。
南溪来脸色已经涨的像猪肝,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南与风,道:“然后如何!”
“然后我让他今天再劫持我一遍。”
“什么?”南与风一脑门问号,这人疯了?“我还让他认准我的马车,可别认错了!想必宗阳府的马车,还是很好认的。”
南溪来瞪了瞪眼:“你到底什么意思,卖的什么关子!”
南与风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点点头:“刚才来的路上,南将军马车坏了,所以她老人家回宫啊…就坐的宗阳府的马车。”
……寂静一片。
南溪来倏然起身,指着南与风破口大骂:“疯子!”
来不及管周围人探究的眼神,她提着衣裙就往楼下跑,生怕这劫匪真的去劫南将军的马车。
见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南与风笑得十分开心,灿烂的眉眼落入鸣川眼中。
他垂下眉,没再看,甚至故意去忽视她娇憨的笑声。
不能看不能听,他要跟主子和将军回华炎的,他还要报仇,还要陪着将军打天下。
若是贪恋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就会被牵绊住。
任身边的女人笑得再如何恍若明月,鸣川也未再抬头,只是盯着碗中,她夹的那块千层糕发呆。
苏如锦看着南溪来仓皇追出去的身影,转头问南与风:“你真的让劫匪去劫南将军了?”
“没有,骗她的。就算真查出来是她安排的劫匪,那又能如何呢?我毫发无损,她又有丞相撑腰,到时候也是大事化小。还不如吓她一顿出出气。解解闷。”
苏如锦也笑了,却听出了南与风的无奈。
据说这南与风是养女,小时便被宫里那些同辈的公主欺负,一路磕磕绊绊长到大。
也多亏了现在,旁人觉得她纨绔不堪,才没人再为难她。
安安心心跟着宗阳府女君,暗地里倒也长了不少本事。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众人酒也喝得美滋滋。算了算时间,该去宗阳府看看女君,几人便离场了。
“近日,女君身体恢复得如何?”
苏如锦边走边问。南与风皱皱眉:“近日每次进她的房间,总是先听见她咳嗽一两声,具体我也没法说。”
苏如锦笑笑,心下有了数。到了宗阳府,苏如锦特意看了看周姨,她正从女君房里出来。“苏神医来了?”
“周姨,近日女君的病怎么样?可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苏神医的药真是管用,女君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苏如锦点点头,一个说不好,一个说好,那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撒谎的啊。
推门进去,宗阳府女君笑着招手,唤她过来:“苏神医,快来,几日不见,我可有好些话跟你说。”
“刚才我听周姨说,你身体好多了?”
女君揶揄笑道:“我可一直装的病,她竟能空口白牙胡咧咧,想必是个有问题的。
也是怪我,清醒了半辈子,竟然没发现,内鬼竟在身边。”
苏如锦坐在床边给她搭脉,顺便问:“您可发现什么了?”
“我没敢声张,只派了身边可信之人跟了她一回,你猜她夜晚去了哪里?”
“丞相府?”宗阳府女君笑笑,看了看门外,低声道:“也大差不离,反正是跟南溪来一路子的人。”苏如锦笑了笑。
女君接着道:“南溪来想要帝位,不正大光明去争,偏爱搞些小动作,听说,她还暗中勾结朝臣,以权谋私。甚至……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帮大臣掩盖罪行。”
那想必,南与风已经去查这些罪行了。
“若需要帮忙,女君尽管吩咐。”
女君拉过苏如锦的手,笑道:“还真需要苏神医的帮忙,南与风正在追查丞相贪污之事,但这丞相府侍卫森严,实在不便行动。”
丞相府?那不是南溪来夫君的家。
“好,我知道了,我定尽我所能,相助南与风。”
出来时,南与风正和鸣川站在门口,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睁眼看着,一个低头故意躲避视线。
苏如锦走近了,对南与风说:“丞相府的事情,我已知晓,定当尽力协助你。不过,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南与风抬头看向苏如锦,眼神里带着些许困惑。
“既然丞相府进不去,我们就给他们制造一些混乱。”
“正合我意。”
鸣川则是一脸眉头紧蹙,显然这两人一脸的小计谋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
夜幕降临,南与风带着一群信得过的手下,悄悄来到了丞相府外。
他们避开了巡逻的侍卫,从后墙翻入府中。
叶帷安黑着脸,拉着苏如锦不准她翻墙头。
“叶帷安,带我飞进去啊!”
“不可,鸣川,你自己去。我带她先回客栈。”
鸣川也是一脸为难,他这辈子还没干过放火的事。
可南与风已经进去躲好了,又不能半途退出。无奈,咬咬牙,翻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