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家?”
苏如锦并不知道华炎兰家的势力,“很厉害么?”
叶帷安抓住她在自己胸前乱摸纱布的手,给她解释道:“华炎兰家是皇商,家族势力遍布东洲,拥有自己的货易往来通道,得他助力,与我们复仇大有益处。”
“可是这兰家家主为何会被伤成这样?一次没死成,竟还有人来暗杀。”
叶帷安道:“兰煜是兰家正房所出,人品才貌都是绝佳。三年前族中长老正式把兰家家主之位交于他,但遭到兰煜之兄兰霄的觊觎,兰霄乃偏房所生,性情阴险毒辣,竟夺了兰煜的未婚妻,并同其未婚妻一起暗算兰煜。”
苏如锦瞪大了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豪门秘史。
“那……我如果救回了兰霄,咱们是不是要带着兰因他们上路?”她来了兴致,一双眼睛在黑夜里转得起劲。
说实在的,她还挺真喜欢这兰因的,一想起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
叶帷安半支着胳膊,侧躺在她身边,看在身下这人毫不掩饰的三心二意。
“锦儿想带着他俩上路?”
“嗯嗯嗯。”
叶帷安躺下,将她牢牢搂在怀里,闭着眼睛笑道:“行,明天为夫就送他俩上黄泉路。”
—
次日,天光大白,窗外还在下雪,隐约看着对面的屋顶上已经有了积雪。
屋里烧了两窝炭火,虽无冷气,却略显干燥。
苏如锦醒来的时候,叶帷安早就坐在桌边喝茶看书了。可被子里热烘烘的,她翻个身懒着不起,将整个人埋在绛紫色的绸被里,打算再眯一会儿。
正躺着,身后的被子里窜进来一只手,想是刚才端热茶杯的原因,竟比她身上都烫。
“锦儿,起来。旁人早饭都已经用完了,你现在起来,洗洗脸梳梳头,或许能赶得上午膳。”他平淡的语气藏不住溺爱。
嗯?竟睡了这么久?
苏如锦闷闷‘嗯’了声,却没动弹。
直到那只手一巴掌拍上她屁股,这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没穿。
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叶帷安捞出来,浑身上下白皙一片,跟水豆腐一样毫无掩饰落在床榻。
她捂着根本捂不住的软肉,怒瞪那个将她捞出来的男人。
叶帷安挑挑眉,笑着拿起新的里衣给她穿。
“不是先穿这个!要先穿胸衣!”苏如锦扒拉开他手上的白色交领里衣,不满地晃了晃脑袋。
叶帷安这才想起来,对,里面还有一件。
又起身去柜子里挑胸衣,看了看,沉声问:“……锦儿要什么颜色。”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胸衣竟有这么多颜色…一沓蓝的绿的粉的黄的,刺绣的丝绸的棉质的。
一个小身子,能穿得过来这么多?
床上传来娇嗔的喊声:“我要鹅黄色!”
鹅黄?
叶帷安抽出一件看了看,拿着回床榻,就要给她穿。小姑娘已经将被子圈在身上,只露出个脑袋摇摇头:“这不是鹅黄,这是石黄,我不穿。”
叶帷安冲她额头弹了一下,暗道养小姑娘真是很费心思。又走回柜子里,找出好几件可以称得上黄色的。
通通拿回,让她自己选。
折腾了半晌,才在叶帷安说:“兰因已经等在客房了,锦儿不想去看看兰家家主?”后,利索地穿好了衣衫。
元意上来给她梳髻,苏如锦拉开自己的妆匣,“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花簪。”
一个一个摸过去,挑了半晌。
寻了只最有趣的:“叶帷安,你看这簪子上还有一只小莲蓬呢,我今日带这只好不好?”
“好,你喜欢就好。”
他坐在桌边,看着妆台前神采奕奕,往脑袋上比划发簪的小姑娘,这才真的觉得,她回来了。
梳好了发,苏如锦直接推门出去,冲门外看守的乌月道:“兰因呢?他在哪间房。”
乌月转过身盯着她看,看了好几遍才幽幽道:“主子你打我一巴掌,快。”
这几日发生太多事,他恍然就觉得她回来的不真实,苏如锦眯着眼,抬起手往他腰上掐,下了十分的狠劲儿,“嗷!”
乌月窜起来,“疼疼疼…”
两人嘻嘻哈哈笑了阵,其他三人无奈看着,隐藏着眼中的羡慕。
叶帷安听着小姑娘爽朗的笑声,心情好了大半,掐着她后颈远远离开乌月:“走了,带你去找兰因。”
到了二楼,苏如锦远远看见在走廊踱步的兰因。
“小兰因!”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心,迈开腿就跑了过去,直直冲到兰因跟前,对上兰因呆滞的眼神。
小兰因…
她又这样叫。
她发间的莲蓬,跟那日一模一样。
兰因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揪起来,一点气也喘不上来,他握着剑,喉结硬滚了滚,才拼命压下了心头的冲动。
“苏神医。”
他彬彬有礼,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即使在两人最亲密那段时间,他也是顾着本分,喊她苏神医。
苏如锦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心中一痛,有些闷闷的不舒服,是愧疚?她也说不准。只定定地看着兰因,直到叶帷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
才回过神。
兰因冲叶帷安抱拳:“叶王,家主尸身正在客房。”便再没有看苏如锦一眼。
几人进门,房门窗户大开,温度异常寒冷,尸身倒是保存地很好,没有腐烂的迹象。乌月和鸣珂抬着她的药箱进来,关上了门,守在外面。
兰因看着这个巨大的药箱,拧起眉头。
医活死人?这可能么…
可是看着叶王和苏神医郑重其事的神态,又不像假的。
苏如锦走到兰煜的尸身旁,转了一圈,眼神平静,表情庄重。那绝美的脸蛋,虽稚嫩却满含运筹帷幄的大气。
和前些时日在他怀里要粥里加糖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这才是真正的苏如锦,是叶王的夫人,是他高攀不上的姑娘。
兰因心里沉了沉,不再看她。
“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施法了~”小姑娘冲着两人狡黠一笑,发髻上的莲蓬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