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不止如此’,让本就一身冷汗的乌月,差点瘫了。都已经失智成襁褓小儿了,还不够这些人糟心的么?那还要怎样?
“业暝身在何处?”叶帷安沉声问道。
“寮房密室。”
寒古寺竟然有密室?乌月跟在鸣珂身后,火急火燎地问东问西,鸣珂被他问得烦闷,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密室就在主子那间寮房里,怪不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瞅着每日清晨主子醒过来,脸上透着一股子怪异的阴郁,恐是夜里业暝进去过。”
乌月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心路历程完全跟不上事态发展。
明明昨日还带着苏如锦听曲子,今天怎么就…话说,前几天就觉得苏如锦话里话外透着稚嫩。
是自己太过迟钝,淦!
黑夜里,几人顺着围墙,快速往寮房掠去。
—
安锦阁,大堂。
苏如锦看着跟在身边的鸣川,有些奇怪,平时鸣川不太跟她。因为鸣川太过少言寡语,她跟他说一百句,他就默默回一句:“好。”
而且总是面色无波,喜怒不言于色,让人摸不透。
今晚怎是他一直陪着,乌月和鸣珂呢?她最喜欢乌月,长得清秀,白里透红,而且最爱给她买吃的玩的。
其次是鸣珂,虽然他像个老学究,却也是最娇惯她的,只要一红眼,鸣珂就心软。
可眼前这个硬石头鸣川…唉…一想到一会儿睡觉是这男人伺候,苏如锦浑身麻酥酥地难受。
算了,那先不睡了,上去找叔叔去,今日还没调戏叔叔呢。
“我去寻叶帷安说会话!”提裙欲走。
“主子,回屋吧,今晚不上去找将军了。”
“为何?”苏如锦不解,更何况,看不见叶帷安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鸣川看了看四周,却又觉得不能让她知道今晚将军去了寒古寺。
张口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声音敷衍极了,跟屋外的风一样清冷。乌月哄她会变出糖丸,鸣珂哄她会变出糕点,乌南哄她会变出小青蛙。
这鸣川,就凭这冷淡的两个字,就想让她听话?
苏如锦摇头:“不听。”
鸣川看着身前仰着头看他的苏如锦,有些不自在,这人不知道自己眼睛长得多好看么?这么眼巴巴,水灵灵瞅着自己,满脸都写着:“你不会哄哄我?”
他想哄,可实在张不开口。
背在身后的拳头硬了,要不,打晕得了。
想法刚冒出来,楼梯上传来兰因的声音:“鸣川,让苏神医上来吧,正好帮忙看看家主的伤。”
鸣川蹙眉,这兰因明知道叶帷安不在房内,为何还让她上去。
兰因冲他挑了一下眉,鸣川暗想:莫不是将军另有安排?
未等鸣川开口,身前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的小姑娘,转身跟个小燕子一样飞了,直冲冲往兰因怀里扑去,只留下空气中残存的香气。
“小兰因~”
兰因没躲开,他看着苏如锦眯着灿若星辰的眼睛朝他奔过来,好像这一刻她眼中只有他一样。
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哪里还有理智躲开,哪里还顾得男女有别。
他甚至想朝她伸出手,接着扑过来的她。
苏如锦在距离他不足十公分处停了下来,可衣摆还是因为跑得太快收不回,尽数扑在了他身上,带着她身上微妙的体香。
“走,我带你去找叔叔。”兰因声音哑了几分,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破天荒露出一个柔笑。伸出本想抱她的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
看着两人一大一小往楼上走的身影,鸣川一阵空虚伴着后悔,刚才真该打晕她的。
—
兰因带着苏如锦出现在三楼的一瞬间,原本说着闲话的侍卫,瞬间噤了声。一个眼睛盯着苏如锦,一个眼睛盯着自己统领。
恨不得两只眼睛各自分工。
兰因被看得不自在,狠瞪众人一眼。赶忙带着苏如锦进了房间,叶帷安果然不在,苏如锦瞪着眼指着空荡荡的床铺:“我叔呢?”
“出去了,办些事晚点就回来,你今晚在你叔叔的床睡,一会儿我让鸣川上来陪你。”
说完看了眼窗外,似有寒风呼呼作响的声音,连屋顶的瓦片也被吹得有碎裂声。
屋内倒是烧着炭盆,徐徐热意在没人注意到时缓缓升腾。
兰因走到桌边,给她倒茶。
苏如锦跟着坐下,两只手捧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兰因笑笑,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杏眼黛眉,似是比初见时,眼眸更澄清了。
人也比初见那天更活泼,更会撒娇。
他还记得初见时,苏如锦虽娇嗔,却十分果断,眼中透着一丝狡黠之气。现在的她,可能是放下了防备,浑身都是小孩子的纯真清透,着实可爱。
“还要一杯。”
兰因被她软糯的声音搔的心都软了,赶忙给她又添了一杯:“慢点喝,晚上喝太多茶小心睡不着。”
说起睡觉,苏如锦想起这几日频繁做的梦,时而是美梦,时而是噩梦。拧起眉头,搓着下巴:“我近日啊,的确睡得不好,总是梦见一个人,一个男人…怎么说呢。”
兰因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她欲言又止的提醒。
莫不是……梦见……他耳根红了些。
苏如锦没瞧着他红似血的耳垂,自顾自又换了个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也不知今晚能不能梦到他,我还有好些个疑惑没解开呢。唉,希望能梦到吧…”
回过神,一双灵动的眸子打量着兰因,倏地问:“兰因,你多大年岁?”
嗯?
兰因面色一顿,喉间似是上了浆糊,说不出口。
人家姑娘刚及笄的年岁,天仙般的样貌。看看自己……声名狼藉,二十有七,和人家的叔叔差不多的年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