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锦推开门,楚然微笑着站在门口。
秋日的阳光十分温柔,洒在楚然肩头,公子如玉、眉目如画,就是这般样子吧。
跟叶唯安完全是两种风格,【要不然试试楚然的男色?】苏如锦阴暗恶劣地想。
她本是21世纪的逐浪姐姐,又不是古代深闺怨妇…这个时代男人都三妻四妾,为何自己不能一夫五妾?
“小锦发什么呆,莫不是被我迷住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隔壁叶帷安的房间…苏如锦回过神,忙让开身,请楚然进来。
听着进门声,叶帷安在旁边的房间攥紧了手,还未好的伤口又汨汨冒出血来,染透了纱布。
可他却愈发享受掌心深刻的痛感,这样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叶帷安一边痛着,一边还在奢望苏如锦能过来看他一眼,或许能看见他的伤口,或许她会心疼。
但等了半晌,只听见隔壁传来嬉笑声。
楚然:“小锦,你那晚为何要扮男子?”
“因为乌月说我女装不安全,容易招惹是非。”
楚然笑:“小锦也知道,自己勾人不成?”
他说的这样直白,苏如锦愣了,咽了咽口水。
对面楚然正不眨眼地盯着她,眸深似水,温柔地能将人淹没。
楚然见她红唇微启,双眼溢出迷茫和纯净,竟忍不住抬起手,去抚她的脸颊。
光滑白净,像夏日池水中的未绽放小荷,包裹着花心羞涩又傲慢,在微风中摇曳,勾人去摘。
苏如锦缓过神,才发现他冰凉的手正蹭在自己脸颊。和叶帷安截然不同,叶帷安手心热热的,暖乎乎的。
想到叶唯安,苏如锦下意识地弓了一下身子,远离开楚然的手。果然有贼心没贼胆,刚才还想着调戏楚然这小白脸,现在想起叶唯安,又怂了。
楚然看着她绯红的脸和胡乱躲闪的眼神,忍不住有了反应,只能靠着喝茶来遮掩自己的冲动。
两人正尴尬,门外传来元意的喊声:“苏神医,不好了,我家夫人醒了硬要回娘家,杜将军没辙了。您快去看看吧。”
苏如锦蹭地起身,面露狡黠,眯着眼一副得逞的笑。四人也已等在了门外,跟在苏如锦身后亦步亦趋。
楚然看着苏如锦离开,转身进了叶唯安房中,原本的温润不见,倒是一脸冷峭。
“叶将军,你我都是明白人,直说吧。现在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
叶唯安不说话。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他孤家寡人,身后空无一物,拿什么给苏如锦?
男人的悲哀不过如此。
“叶将军,你好好想想吧。我赫连若想联合诸国群起攻打华炎,可比你叶唯安简单多了。而且你比谁都明白,如果没有我西凉的同盟,你永远不敢毫不顾忌地去攻打华炎。”
“叶兄,况且她啊,也不是非你不可。只要能给她复仇,她不在乎自己站在谁身边,对么?”
不可否认,眼下楚然确实是更好的选择,可叶唯安如何能放下她?
一日不见她,都恍若三秋。更遑论亲自将她拱手让人。这无异于杀了他叶唯安。
彷徨和自责相伴,又交织着痛彻的爱。叶唯安高傲无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极强烈的征服欲,他势必拿下华炎,作他的聘礼。
……
苏如锦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郝盈川房门口。
里面传来杜尘山的哭声:“夫人啊,你打我吧你骂我吧,你可不要丢下我!”
苏如锦让其他人在门口等着,自己独身进去。看向床上的郝盈川,两人互换了个眼神。
“苏神医,你可来了,快帮我劝劝我家夫人吧!她这样虚弱,能去哪里呢?”
苏如锦坐在床边,对着杜尘山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夫人回光返照,她有什么想要的,你尽量满足她。如今她想回娘家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你为何阻拦?”
杜尘山摇着头拒绝:“不行,夫人若是在娘家有个好歹,我如何护佑?”
郝盈川不屑道:“我娘家是这北尧富户。虽世代经商,但也是出了名的仁德。不需将军护佑,我爹娘自会护佑我!”
杜尘山坚持:“可夫人的身体,怎耐得外面秋风?若是加重可怎么办?”
苏如锦刚想开口,管家来了。
在门口喊:“郝家来人了…亲家夫人和老爷都来了。”
还未等杜尘山出去接人,门就被一把推开。
一位衣着华丽,面带悲痛的妇人进来,直接冲到床榻前,又顾忌不敢碰伤郝盈川,站着伸出手不知所措:“我儿,你可还好?为何现在才给家里报信!若是早些说,母亲必不会让你出事!”
说罢,郝盈川哭着喊:“娘…女儿好痛啊。”
两人相拥哭泣,看得苏如锦眼圈也红了,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妈妈。自己突然死去,魂穿到这异世,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该多痛苦。
哭了半晌,两人才分开。
郝母擦泪正言道:“我郝家不怕流言蜚语,女儿在杜将军府过得痛苦,是杜将军你没本事顾好妻儿!如今我女儿命悬一线,你还有何脸面阻拦?我郝家马车已停在府外,请杜将军打开大门,让我带走女儿。”
转身又对郝盈川柔声细语:“娘给你铺了78层棉被,必不会让你磕着碰着,娘这就带你走,若是有人敢拦,你爹就拿刀砍了他!”
杜尘山跪在岳母脚边泣不成声,嘟囔道:“夫人没几天可活,让我陪着夫人吧,求岳母……”
“闭嘴吧你!从今日起,我不会让你再见我女儿一眼!和离书在此,盈川死也不入你杜家宗祠!”
郝盈川握着母亲的手,看向苏如锦,无力道:“母亲,这位是苏神医,是她一直为我续命,否则女儿早就没了,哪还能见您一面。”
郝母马上行礼感谢,眼中闪着泪花道:“谢苏神医救命之恩,跪请苏神医同去吾府!”
救人救到底,苏如锦点点头,取下郝盈川手上的针,又摘了吊瓶:“可以走了,但要慢些,不可有大幅度的动作。”
郝母安慰女儿莫怕。给女儿掖好了被角,又找来纱巾挡住女儿的头,最后放下窗幔,朝门外喊。
“老郝,进来吧!”
郝父踹门而入,想接着再踹杜尘山,被郝母拦下:“你踹他作甚,这以后都是陌生人了,不礼貌!”
郝父狠狠白了杜尘山一眼,身后跟着8位结实的家丁上前,苏如锦原以为他们要揍杜尘山一顿。
没成想,这8个家丁一人托起一个床角,闷哼一声直接将那实木床抬了起来,搬着整个床往门外走去。
这操作,苏如锦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