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也配嫁太子哥哥?狐媚子,同你那贱母一样!”
潮湿霉臭的柴房内,苏如锦蜷缩在角落,被狠狠落下的皮鞭打得皮开肉绽。
苏入云持着鞭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姐姐,我告诉你,最疼爱你的外祖,马上就要死了,哈哈…”
苏如锦猛然抬起头,不敢相信。半晌才颤抖着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你说什么?不可能,我外祖可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将军…”
“狗屁护国将军!蛮憨武将!我生母贵为高远侯之女,随便给你外祖冠个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能诛你九族!”
可…以前继母明明说:“苏如锦,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对你的外祖家下手!”
苏如锦揪着胸口,从心脏传来的痛感逐渐遍布四肢。外祖不可能通敌叛国,这是欲加之罪!
去求太子…他定会帮忙。
不知哪来的力量,她猛地起身,朝着柴房门口就跑了出去。
身后紧跟着家丁侍卫,对她围追堵截。伤痕累累,她哪能跑的出去…
“让开路,叫她走!”
身后传来苏入云不屑的讥讽:“让她亲眼看看,她外祖是怎么死的!哈哈…”
家丁让开一条路。
苏如锦衣衫已被鞭子打得破碎不堪,雪白的皮肉渗出丝丝血痕。墨玉般的长发披在身后,发下是巴掌大的小脸。布满泪痕,异常惨白,嘴唇却如花瓣般娇嫩艳丽。
虽如此狼狈,亦美艳无双。
她奔跑在这京中最繁华的街道上,管不得路人的指指点点,只冲着皇宫而去。
“侍卫大哥,求你了开开门!我是护国将军的孙女!外祖有难…求你放我进去。”
看守宫门的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当然认识这个浑身是伤的女孩。
这是太子妃啊,虽还未成亲,但皇帝已下了诏书:聘太傅嫡女苏如锦为太子妃,一年后中秋佳节成亲。
“太子妃,您快起来,我们承受不起您这样跪拜,您快起来啊!”
苏如锦杏仁儿般的眼眸中满是泪水:“侍卫大哥,有歹人陷害我外祖通敌叛国,求您放我进去找太子吧,只有他能救外祖…”
侍卫恪守其职,不敢轻易放人。
侍卫长闻声赶来,望着地上衣衫不整的苏如锦,伸手扯下自己铠甲外的红袍,披在她身上:“老将军戎马一生,怎会通敌叛国!将太子妃给我放进去!若皇上怪罪,就说是我蒋连放的人!”
皇宫大门被侍卫缓缓拉开,夕阳拉长了苏如锦的身影,她披着赤红的战袍,长发随风飞舞,毅然决然跑在皇宫的白玉理石砖上。
可未曾想到,她进得来皇宫,却被拒之东宫门外。
“太子妃请回吧,太子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
太子的贴身丫鬟冷着脸敷衍苏如锦,全然无往日殷勤的模样。
她直接跪在东宫门外,朝着紧闭的大门喊:“殿下,求您救救外祖一家!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啊…若他们不在了,我亦不会独活!”
声音大到惊起一片飞鸟,宫门内却没有丝毫回应,
宫人不屑地嗤笑:“太子妃,您请回吧,莫要在这里丢脸。您不要脸,咱们殿下还要呢。”
苏如锦缓缓起身,似被抽离了魂魄,蹒跚后退,望着森严华贵的东宫大门,只觉得无比可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叶承萧,今日,你我恩断义绝。”
宫人一脸嫌弃:“来人!太子妃衣冠不整、行为不检,有悖德行。给我赶出宫门去!”
苏如锦似行尸走肉般被侍卫架着,一路拖出皇宫大门,丢弃在门旁。
刚才放她进去的蒋连侍卫长跑过来,慢慢馋起她,急的额头渗出细汗:“太子妃,莫要在这里耽搁,快去顾将军府吧,说不定还能见老将军一面!骑我的马!”
她一下子回过神,紧紧抓着蒋连的胳膊:“若我苏如锦还能回来,定报您今日之恩。”
说罢翻身上了马,踏马而去。
一袭红袍,穿过闹市,踏过长桥。
嘶鸣着停在将军府外…
漆黑的大门紧闭,苏如锦颤抖着推开大门。
“吱…嘎…”
门廊处已躺着两个小厮的尸体,他们俩才18岁,往日总是笑着迎她进门,夸她新制的锦袍十分美丽。
她捂着嘴巴,眼泪奔涌而出…
疯了般往内院跑,一路血迹斑斑,尸体横斜:李嬷嬷、张管事、会做桂花糕的吴妈、陪她翻花绳的周婆婆、教她骑小马的护院……
苏如锦不敢再看,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道路。
天地仿佛静止,万物都似化为虚无,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咚…咚…
可还未到内院,耳边就传来舅舅毅然赴死的声音:“自古忠臣无好死,唯有小人长戚戚。”
声消刀落,一剑封喉。
“舅舅!”苏如锦撕心裂肺地喊,喉咙冲出一股血腥味。
舅舅死不瞑目,瞪着眼望着天,满是不甘。
而外祖父就跪在舅舅的尸体旁,张着嘴却麻木到说不出话,直到他看见最疼爱的外孙女。
“小锦,快走!不要嫁给太子!躲的越远越好!”
苏如锦跑过去,紧紧环抱着外祖:“不!小锦宁愿与您一道走了,也不独自活在世上!”
祖父凑近她耳边,轻声吩咐:“拿好我腰间这块双鱼佩,去南兰国…”
未等说完,侍卫擦着刀上的血,面无表情:“请太子妃让开!”
“我不是什么太子妃,我是顾家的儿孙!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皇上旨意:顾家通敌叛国,诛九族。然苏如锦聘为太子妃。故免苏如锦死罪。来人,拉开太子妃…”
苏如锦被侍卫暴力地禁锢在一旁,动弹不得。却紧紧握着手心里的玉佩,这是祖父留给她的遗物。
老将军原本视死如归的脸上却流下浊泪:“小锦,好好活着…”
赤阳之下,长刀入心,外祖父应声倒下!
“祖父!”苏如锦瘦弱的颈间拉扯出青筋。
昏倒前的一刻,侍卫望着她淡然说道:“送回太傅府。”
伤痕累累地跑出太傅府,又被原样送回。
苏入云看着如傀儡般失魂的姐姐,笑道:“姐姐,将军府一家老小80口人,死的可痛快?”
苏如锦已无生的念头,双眸呆滞,如精致的木偶般喃喃道:“杀了我吧”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妹妹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入云抬起手,掌心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瓷瓶:“这药啊是妹妹特意为你而制。”
如春散,天下媚药之极。
“掰开她的嘴给我灌下去!然后,哈哈扔到大街上。”
苏如锦不敢相信,同父异母的妹妹竟如此丧心病狂。
她摇着头步步后退,奈何抵不过那五大三粗的家丁,被迫撬开下巴,将那媚药全数灌进嘴中。
然后,被扔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果然是极品媚药,不过数秒,就起了效果。
她呼吸急促,面颊露出撩人的粉色,身下传来火一样热烈的空旷感,胸口似百蚁挠心,又似涨得发疼,腿脚软到无法支撑。
狠命掐着自己,用疼痛保持最后的理智。
“这小脸,像妖精般,怕不是会吸人精血吧。”
“瞅瞅这身段,被吸干了也不算枉死…”
周围恶言淫词,不堪入耳。苏如锦何时受到过这等凌辱。
布满仇恨的双眼紧盯着太傅府的大门,眼底万千情绪归为宁静:“生我者母亲,养我者外祖;害我者苏家,诛我者皇帝!”
冲着门口的石狮,一头撞了过去。
视死如归,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