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及, 别把这些破事告诉杰伊，老爹。”
卡纳给出自己的条件。
他温柔地望着在另一边捣鼓蝙蝠车轮胎的小杰伊，轻声说，“谁死了谁没死, 都已经过去了, 对吗？别告诉他我干的蠢事, 杰伊会很伤心的，说不定他再也不想理我这个蠢货了。”
布鲁斯：“……”
绕不开的话题。
布鲁斯扯扯嘴角，僵硬地回答，“杰森总会知道的。”
“当然。”
卡纳微笑，神情不容置疑, “但不是现在，杰森现在不能听到任何坏消息。”
他冲望过来的小杰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双手拢在唇边, 大声喊, “哇，我们杰伊真棒！！！”
围在小杰伊旁边的提姆深有同感地点头, 他捧着照相机满足地笑。
小声为小偶像加油鼓劲，提姆严肃脸，“快, 杰伊，最后一个了, 你马上就要打破最快记录了！”
“嗯哼~”
杰伊得意地冲鸟宝宝扬起下巴。
布鲁斯沉默地望着自己的蝙蝠车轮胎在男孩手下撑不过五分钟，但是……算了，孩子喜欢就好。
不过是蝙蝠车轮胎, 撬就撬了。
蝙蝠爹冷静地想。
沉默许久之后,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当初的事，我很抱歉，卡纳，我…我也没救下你……”
“什么？”
卡纳脸上闪过明显的错愕，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老爹，在确定自己确实被移出蝙蝠名高度警惕危险单后，他的所有行为都变得一如从前热情。
“不不不不不。”
他冲过去死死抱住老爹，双手收紧，小声乞求，“拜托，答应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起这个好嘛？你真的真的不用感到任何一点儿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布鲁斯，是我的自大，鲁莽，毁了所有一切。”
卡纳哽咽，“我宁愿你教训我，也不愿意你自责，拜托，如果当初…当初你…你真的杀了小丑，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布鲁斯喉结上下滚动。
那是他离踏出底线最近的一次，但至今为止他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卡纳亲吻了他的脸颊，温柔地说，“我了解蝙蝠侠。踏出底线之后，或许蝙蝠会变成比我，比小丑还可怕的疯子。”
“别把自己和小丑相提并论。”
布鲁斯打断呵斥。
“……”
卡纳耸了耸肩，“好吧，我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确实还不够和他放在一块儿。”
他补充道，“也可能蝙蝠会经受不住道德的拷问，自愿去警局自首——哈哈哈，我可不想去阿卡姆给你过圣诞。老爹，你已经承受了够多，小丑不值得你这么做。”
布鲁斯的眉头已经挤成一座山了，他望向卡纳，狗勾无辜地在唇边拉上拉链。
他也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轻声叹气，“值得我这么做的不是他……”
卡纳微笑着补充，“我和杰伊也不值得你这么做。布鲁斯，我们也希望你能幸福，就像你爱我们一样，我们也爱你。”
布鲁斯没有说话。
于是卡纳又抱了抱自家多年没见的老爹，两人一起现站在蝙蝠电脑旁看小杰伊滚轮胎，旁边的提姆惊叹着围着他转圈。
蝙蝠洞上盘旋着的果蝠胡乱拍打着翅膀，水滴砸落地板，小动物啃食着水果。
卡纳为老管家送上大大的微笑，捧着红茶杯心情无比放松安宁。
其实他知道杰伊会生气。
杰伊会生气小丑还活着，会愤怒没人为他复仇，会憎恨没人在意他爱他，但在他知道天底下最最最蠢的狗勾为了复仇失去性命，知道他最最最崇拜的蝙蝠侠真的就要打破底线变成疯子后，他就不会恨这些了。
他只是希望有人爱他。
狗勾会一直爱他。
卡纳会一直爱杰森的。
*
谈话之后，布鲁斯对两人身体进行了检测，他以为神志不清的杰森会是个棘手的大麻烦，但现实是，科技侧确实帮助不大，来自魔法测的帮助却都说明杰森正在好转。
用康斯坦丁的话来说，那就是杰森拥有连恶魔都会垂涎三尺的灵魂。
卡纳本来想和魔法师谈谈关于恶魔扰人清净的事，以及下辈子谁当老哥能不能商量商量，但这位颓废大叔开口就是。
“这药能不能搞点给我研究研究？”
在得到蝙蝠冷漠忽视之后，他厚脸皮地继续，“不然把杰森？杰伊小朋友的血给我研究研究也行，我不挑的。”
卡纳：？？？
狗勾勃然大怒，布鲁斯先他一步把通讯关了，屏幕变黑，而后是扎塔娜小姐，她同样给出了类似的答案，不过她留下了忠告，那股力量会带来疯狂，哪怕得到净化，也慎用为妙。
关了通讯，蝙蝠侠就这么看着自家望天望地就是不肯望自己的前任小棉袄。
“说吧。”
布鲁斯平静地说，“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一次性全都说清楚。”
言下之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卡纳嘿嘿嘿心虚地笑，他跑去把阿福的小甜饼端来，又殷勤至极地给老爹捶肩捶背。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世界第一侦探。”
卡纳虚伪地捧读。
虽然他也没想藏来来着，既然他把杰森带回家了，这破事情迟早要捅出来。
狗勾在心底大声叹气。
烦。
他无奈地摊开手，“我接受了人体实验。”
！
布鲁斯惊怒地望着他。
“放心吧，这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试图安慰，但安慰无效，布鲁斯已经新建了文档拉取数据，同时安排事宜，调取飞机，他得马上去刺客联盟一趟。
“继续。”
布鲁斯沉声催促。
卡纳长长叹气，他就知道这个，不过现在说出来，比等老爹一个飞的打到中东，又打到哥谭来收拾他一趟的好。
狗勾大声哀叹。
他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狼人的血脉能抗住拉萨路池水的疯狂，拉尔斯很感兴趣，可惜后来人体实验证明了这是意外，所以我才能、”
布鲁斯抱住了他。
卡纳声音一顿，他拍了拍老爹的背，安慰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这些都过去了，这次我救了自己，用你曾经教过我的技巧。——就像当初你的初衷一样，你希望我能保护自己。”
“……”
布鲁斯干涩地张嘴，最后也只是笨拙地拍拍卡纳的背。
狗勾安慰他，“我没事，布鲁斯，我在你身边，我回来了。”
那些针管试剂药水手术台上惨白的灯光很可怕，但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没有小时候他缩在装满孩童的实验室里可怕，甚至没有阿福的华夫饼蔬菜汁可怕。
小时候最伟大的蝙蝠侠和罗宾救了他，后来他能救自己。
卡纳贴了贴布鲁斯的脸——这些糟糕的经历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但他能瞒过所有人，也瞒不过世界第一侦探，他不想布鲁斯对着那些档案纠结痛苦。
狗勾再次强调，“真的没什么，我很清醒地知道实验内容，严格把控着进度，最后甚至欺骗了研究者。”
“……”
卡纳继续最开始的话题，“拉萨路池水的确为我带来了新生，它彻底激活了狼人的血脉。”
他顿了顿，“净化了拉萨路池水的血液，能够毫无伤痛地唤醒杰森的神智。”
“……”
布鲁斯无言地看着他。
*
布鲁斯呵严厉喝停了卡纳大量失血的愚蠢行为，并抽取了一小管血液以供研究。
只是在敲定今天下午就前往中东的飞机时，戈登警长传来讯息，走正规流程刑满释放的黑面具似乎在搞什么大事，蝙蝠侠不得不留下来检查后续事宜。
离开哥谭的事情被迫推后。
在第三次发现卡纳试图往厨房走，去热他的马赛克版特质牛奶以后，阿福不得不地警告这个善于伤害自己的小少爷。
“卡纳少爷，放过自己，也杰森少爷的味蕾吧。”
老人无奈地叹气，温和的言语一针见血，“别让大家伤心，杰森少爷不会喜欢这个的。”
“……”
卡纳灰溜溜地放弃了自己成为厨神的梦想，走时还嘴硬地反驳，“杰伊明明就很喜欢我做的甜汤！”
牛奶姜汤汁什么的！杰伊明明就很喜欢喝！！
狗勾在心底大声喊。
他不敢在原地多停留，老管家的目光像箭一样咻咻咻地往他身上扎，卡纳受不了一点儿。
他急匆匆地跑向大厅，一把抱住乖乖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小杰伊，使劲亲了亲，亲了亲，又亲了亲。
吸够之后才舒展眉眼，狗勾眼泪汪汪地质问，“就是喜欢，就是还想喝！对吧杰伊？！”
绿色眼睛里写满了求认同拜托了你点点头吧你点头我们就是天下第一好QAQ
“……”
杰伊不明所以但沉默地点头。
“好耶！！”
狗勾立马欢呼一声大喊，“我最最最最喜欢杰伊啦！！！”
他抱着小杰伊上下掂着在空中转。
小杰森木着脸，眼神死得透透的，但是他没说话也没反驳，最多被转得晕了闭上眼睛。
狗勾又黏糊糊地和他贴贴脸，亲亲额头亲亲手，浑身冒着喜悦的粉色泡泡。
“我们杰伊是最最最最乖的宝宝！”
卡纳大声炫耀。
提姆在旁边看得眼馋。
别误会，他不是变态。
他深刻地明白，这个不到一米四，比他还矮的男孩，是他的前辈，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以及社会意义上来说，这是他十八岁的二哥。
他还不想被杰森清醒后追杀。
这么想着，提姆再次拉高了自己收集的杰森近照保密等级，并且对卡纳——伟大的白雀投以十二分的崇敬。
但他依然难敌诱惑，鸟鸟祟祟地小声问，“呃，我能抱抱他吗？”
他渴望地望向小杰伊。
拜托，这可是二代罗宾！
谁会不喜欢罗宾呢？！！
尤其是呆呆的二代罗宾？！！什么是反差萌！这就是反差萌！！！
提姆震声呐喊。
！
卡纳瞬间拉响警报。
他飞快放下半空中的杰伊抱在怀里，警惕地望向提姆，在看到小红鸟真挚恳求布灵布灵闪烁的蓝眼睛后，才舒了口气，露出欢快的神色。
他回道，“当然可以，我们杰伊又不咬人。”
哇！是小鸟团贴贴！！！
卡纳眼睛发着光。
提姆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缓和气氛故意反问，“真的吗？我以为杰森不太喜欢我？”
“怎么可能！！！”
卡纳震声反驳，他立马把小杰伊举起来放进提姆怀里。
同时大声炫耀，“我们杰伊是最棒的哥哥了！他喜欢每一个弟弟！！！”
嘭——
杰森一个头槌狠狠砸在提姆头上。
？
提姆震惊地望向卡纳。
“天！”
滤镜八百米厚的狗勾感动落泪，大声喊，“看吧！我就说杰伊喜欢你！他和你贴贴！！！”
提姆：“……”
Fuck！
小红鸟头晕目眩但自力更生地摸出手机，强行搂着凶狠的二哥咔嚓咔嚓十连拍。
好了，这波不亏。
提姆幸福地晕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