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医院。
慕小小窝在王莲芝怀里整个人都有点有点打蔫。
刚才医生说大娇肚里的宝宝已经保不住死掉了,大娇也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慕小小真的好心疼那个没出生的小宝宝。
还没来得急看一眼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就那么走了。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呢!
周宏义紧紧握着慕小小的小胖手。
小胖子这个样子,看的他心都疼了。
“爸爸,还不,回来。”
慕小小嘟着小嘴,摸着咕咕叫的肚子。
最不喜欢饿肚肚的感觉了。
可惜小包包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小小饿坏了吧。”
慕军一路小跑着过来,先拿了个包子给慕小小,小家伙舔了下嘴,把包子递给王莲芝。
“奶奶,先次。”
“好,奶奶先吃。”
王莲芝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慕小小咧嘴一笑,才又接过个包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点东西吧。”慕军递了个包子给一直抹眼泪的小娇。
包子的香味涌入鼻腔,小娇嘴里止不住的涌出口水。
可这包子很贵的,国营大饭店要好几毛钱一斤,还要粮票。
她实在没那个脸再吃慕家这么好的东西。
“我,我不饿。”
小娇垂下眼眸不去看包子。
不看就不饿了。
“吃吧,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你不吃饱,等你姐出来怎么照顾她。”
慕军不由分说把包子塞到小娇手里。
“放心你姐肯定没事的。”
小娇捧着包子一动不动,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泪却是不断落下。
忽然,她捧着包子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王莲芝和慕军咚咚咚各磕了三个响头。
“婶子,大军哥,我替我妈跟你们赔个不是,也谢谢你们能救我姐。”
她跟姐姐感情特别深,打小马双玉几乎没怎么管过她,都是姐姐把她带在身边。
她对大娇的感情远比对马双玉的深。
“快起来。”王莲芝把她拉起来,掏出手绢递给她:“快擦擦,赶紧吃点东西,有力气好照顾你姐。”
小娇看了眼手术室的大门,眼泪又滑下来。
要是姐姐没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一个包子进肚,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大娇从里头被推出来。
“还好,病人的性命是保住了,还过病人身体太虚弱了,还得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能,能不住院嘛?”
小娇眉头几乎拧成个疙瘩,她哪有钱让姐姐住院呀!
“住,咋不住呢,小产最伤身子。别怕,有婶子呢!”
王莲芝拍拍小娇,慕小小啃着大包子认同地点着小脑袋。
小娇看着慕小小天真可爱的小脸庞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妈非说人家是妖精,还要把人家烧死,真不知道她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到病房,医生交待了些注意事项,慕军去补交了几天的住院费,又去买了些住院要用的盆啊,暖水壶什么的给小娇送上去,又留了五块钱和一些票。
“这些你拿着这几天给你姐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
小娇拿着钱和票看着崭新的日用品心里五味杂陈,又想跪下却被王莲芝一把扶住。
“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跪,这钱当婶子借你的,等你挣钱了得还。”
“还,我一定还。”
小娇眼泪涮涮往下掉,真没想到在她最无助时候,会是慕家人出手相助。
那些平日里跟她妈这么好那么好的那些人却没一个吱声的。
别说让她还钱,就是把这条命给慕家都行。
“大军这没啥事,咱就回吧,小小和亮亮也都困了。”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小家伙一直在揉眼睛。
慕军点点头正要往外走,两个警察到了门口。
这俩人正是来调查大娇中毒的事情的。
慕军让王莲芝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先去车里等,他也刚好有事要跟警察交待几句。
十来分钟后,慕军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慕小小和周宏义都睡着了,王莲芝也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打盹。
“咋样,警察咋说,大娇是叫王大壮毒到的吗?”听到声响王莲芝睁开眼睛问道。
“现在还在取证,不过往鸡场投毒的事已经敲定了,是王大壮和他姐夫干的,地里那些有毒的蚂蚱他们几家都有份。”
王莲芝沉了口气:“作孽啊!可怜大娇肚里的娃娃了,我瞅了一眼,白白胖胖的一个大小子……唉!”
回到村里已经是半下午头,两个小家伙睡的还挺沉,王莲芝和慕军一人一个抱回屋里,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床上继续睡。
慕芳端了两碗绿豆汤过来,给王莲芝和慕军解解暑。
“咱村这会好多警察,挨家挨户的问呢。那个钱师傅到底是啥人啊,连镇派出所的所长对他都毕恭毕敬的。”
“亮亮爷爷请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慕军看了眼周宏义,他记得闺女心声里提过,亮亮的爷爷是很大的官,请来的钱师傅肯定也是差不多的级别。
如果父亲慕国章还在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隔天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大娇确实是吃了地里的毒蚂蚱中毒,导致肚子里未出生的胎儿胎死腹中。
这下大娇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一下就成了村里田间地头上讨论的热点,不少人还拿大娇当成反面教材回家不断敲打自家没出门的丫头。
打井的事也没耽误,看着井里清澈的井水,慢慢漫到井口,大队长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花来,拉着钱师傅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哎哟钱师傅,你们师徒三个,可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您这是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啊!”
“以后不管啥时候你们师徒来我们村里都是我们的贵宾。”
乡下人没什么贵重东西,乡亲们自发的把自家的山货都拿了过来。
有送榛子的,有送蘑菇的,还有家里条件差点的,也拎了一篮子新鲜的山野菜来。
慕军直接叫刘素芹和许胜利抬来一筐吃蚂蚱下的鸡蛋,这鸡蛋他尝了,确实跟吃伺料野菜下的鸡蛋味道不一样。
看着三轮车后兜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钱师傅连忙招呼大家伙别再往上装了。
“我跟亮亮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这就是举手之劳,亮亮说了在村里大家伙对他都不错,他也算是这村里的一员,这点小事,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