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也没多问,看到司念来看他就很是高兴,拉着司念的手就往屋里走。
慕小小捡起地上的娃娃,一把抓上司念的裤子。
啊啊啊,这可是她刚买的新裤子。
这死丫头成心跟她过不去。
司念看看裤子上的黄泥巴,恨不能一脚把慕小小踢开。
“抱抱……抱抱……”
慕小小举着沾满泥巴的娃娃往司念身上扑,甩的她满身都是大泥点子。
啊啊啊,这是她新买的衣裳。
司念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咬着牙扯出抹笑:“妈妈先带你去洗手,好不好。”
“好!”
慕小小笑的天真无邪,司念恨的咬牙切齿。
进了屋,司念把沾满泥巴的娃娃和慕小小的两只泥巴手全都按到脸盆里。自己则是扯了条毛巾擦身上的泥巴。
慕小小两只手在盆子里豁楞水,高兴的咯咯直笑。
还不等司念把身上的黄泥擦干净,慕小小的湿爪子就又在她裤子上拍了两个印子。
“换换……换换……”
慕小小拎着滴答着泥汤子的娃娃,盆里的水也成了一盆泥巴汤子。
司念生怕这小崽子再把脏兮兮的娃娃扔她身上,赶紧端着脸盆换了盆干净水回来。
周宏义拎着暖瓶往盆里添了些热水,慕小小又把娃娃按到盆子里,没一会水又脏了,又喊着司念去换,就这么换了四五盆水。
司念觉得慕小小就是在故意溜着她玩,一把将娃娃夺下来压着火气道:“妈妈帮你洗。”
慕小小愣了一瞬倒是很听话立马擦了手,乖乖爬到炕上坐好。
司念压着心里的火气拎着娃娃到院子里去洗,也不知道慕小小往娃娃上弄了多少泥巴。
洗了七八盆水还是洗不干净,初春的水还是很冷的,司念的手冻的通红,骨节都冻的发疼,看着还在往外冒黄水的娃娃她越洗越气。
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折腾她!
她为什么要给这死丫头买布娃娃?
真是自个找罪受。
再看到身上擦不干净的泥巴印子,司念疯了一样的揉搓盆里的娃娃。
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从鸡场回来看到的就是司念咬牙切齿地捶打着盆子里的布娃娃,可怜的娃被搓扁捏圆,胶质的脸都变了形。
“司念!你这是干啥呢?”
王莲芝声音都发着颤,布娃娃跟慕小小有五六分相似,她有种宝贝孙女在被司念无情揉搓的错觉。
“我,我给小小洗娃娃呢。”
司念迅速收起狰狞的表情,换上一抹温柔娴静的笑容继续解释。
“小小把泥巴弄娃娃身上了,我给她洗洗。”
王莲芝警惕地扫了司念两眼,突然发现慕小小不在院子里。
她宝贝孙女不会被这女人……
她眉心突突直跳拨腿就往屋里冲。
还好慕小小正坐在炕上喝奶,周宏义和老大老二也都在屋里。
王莲芝身子一软靠在门框上长出一口气。
吓死她了!
差点以为孙女被那女人给害了。
慕芳两口子都惊呆了,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的王莲芝能跑那么快,快到都出残影了。
“我去看看妈。”
“我也去。”
看着慕芳两口子一前一后追着王莲芝进了屋,司念一张脸再次变得狰狞,用力把手里的娃娃搅成一团,搅到再也滴不出一滴水来。
许胜利从司念出现在视野里就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一幕自然也完完全全落进她的眼里。
只要不伤害到她梦中情闺,她也任司念折腾。
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司念恶狠狠地甩了甩完全变形的娃娃,目光瞥向还在埋头干活的许胜利。
本以为这边出了这么多动静许胜利至少会过来看一看,问一句。
可许胜利就跟没看到似的,连半点过来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可恶!
司念本想着在许胜利面前展示一些她做为亲妈在三个孩子,特别是老二面前那种不可替代的优越感。
可这一切全被慕小小那个死丫头给打乱了。
王莲芝防她跟防贼似的举动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司念稳了稳心神,拿着娃娃去了火房,把娃娃放到灶台边上烤,王莲芝看到她语气不悦地开始质问她为什么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听到司念说她在镇上的粮站上班,王莲芝脸色又黑了几分。
都回城了还到镇上工作,摆明了是要经常上他们家来,这是不复婚不罢休啊!
“我去陪孩子们待一会就回去了,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司念看出王莲芝想赶她走,选择以退为进,去屋里陪着老二念了会课文,又看了看老大的作业,压着火气给慕小小冲了瓶麦乳精,等慕军进了家门便起身说要回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几乎黑透,回镇上少说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夜路。
司念在赌慕军会送她回去。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在慕军和司念脸上来回移动。
【爸爸肯定会说送她回去。】
心事被闺女猜中,慕军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很从容地道:“正好我们要去镇上拉些沙子,顺便捎你一段。”
他是顺路,要是不顺路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慕小小呲着大牙笑了。
司念也笑了,嘴角抽抽着笑的。
她赌对了,可又没完全对。
慕军车上不仅有她,还有许胜利和帮慕家干活的四五个壮汉。
而她唯一想坐的驾驶室里,已经坐着镇农科所的技术员,一个男同志。
就算她想在许胜利跟前刷一刷存在感,也不能去跟个男同志挤在一块。
愿望落空,司念只能跟许胜利还有四五个壮汉一块坐去车厢里。
看到许胜利也一样跟她在后车厢里喝风,司念勉强找到一丝慰藉。
一路上司念都在等着许胜利跟她搭话,只要许胜利对她表现出一丁点敌意,她就让别人误以为是许胜利不要脸的在破坏她和慕军的感情。
可……许胜利一路都很平静,除了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司念有些抓狂。
一直到镇农科所,司念从车上下来,许胜利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司念都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又出错了,认错了情敌。
直到许胜利很是自然地坐进驾驶室,嘭地关上车门,车子嘟嘟嘟地从她面前开走。
司念几乎快要气疯。
许胜利这是在向她挑衅,妥妥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