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居然变清晰了,明明刚才看的时候还是一团脏,这才过了多久,搁这跟他变魔术呢?
忽然想到什么,白钰泽表情变得微妙,所以那根本不是脏东西,而是真的有脏东西存在。
也就是说从他进入这个房间开始,那东西就一直贴在镜子里,观察着他的动向。
那他之前的一系列试探算什么,这要是传出去,他邪神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正在他郁闷之际,那东西察觉到自己被发现,勾唇对白钰泽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挑衅。
本来被强行唤醒就不爽,还让这些npc一再挑衅,白钰泽是真生气了。
主神空间内,肉松正为s级副本突然出现漏洞,导致一位巨佬意外失踪急得焦头烂额。
白钰泽所在的d级副本又传来危险警报,切换视角一看,好家伙,这些npc是疯了吗!
惹谁不好,惹这个活爹,都嫌活的时间太长了?
必须得拦一下,不然关于祁府的一系列副本都不用更新了,镇子都得没,连忙操控npc去阻止。
“八太太,八太太?”
嬷嬷停下动作,连叫了几声,白钰泽才回应,周身的戾气收敛了些,“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问问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口脂?”
仆人将口脂放在桌上,示意他选一个,他这才注意到,妆已经快画完了。
再次看向铜镜,那东西早就吓得不见踪影。
镜中只剩他自己,粉金色中长发变为墨色,衬得肌肤尤为白皙,如玉瓷般莹润。
五官精致立体,略施粉黛后更显惊艳,那双樱粉色的眸子水光潋滟,似琥珀般透亮。
对比之下,未修饰过的唇瓣颜色偏浅,但并不突兀,反倒平添了几分病弱美人的破碎感,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他原本的长相就比较显嫩,再加上没什么攻击力的粉发粉眸,以及那看似任人揉捏的性子。
扮猪吃虎这招屡试屡爽,但男扮女装,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更别提什么要嫁人。
“嬷嬷的手可真巧,我都差点儿认不出自己了,你帮我选吧,我信你。”
这一句话把嬷嬷夸得笑眯了眼,“八太太过奖,是您生得好,不画都好看,就这个吧。”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要去前厅拜堂了,白钰泽顶着沉甸甸的发钗,迈着小碎步。
不由感叹,果然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重工刺绣的嫁衣和真金打造的凤冠,少说得有十斤。
他一个大老爷们都觉得压得难受,更别提古代那些还需要裹脚的大小姐,还好陋习已经没有了。
因为他选嫁衣时间晚,去得也相对晚了些,这次的大厅与上次显然不同,从地板就能看出来。
他是最后一个到,刚落座,周围的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那道十分熟悉的声音从主位传来。
“祁某临时有事,让各位小姐久等,实在抱歉。”
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和白钰泽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跳都不由加快,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白钰泽就要动手了!
不过,这个语气以及态度,难不成之前杀他的不是祁少爷?还是说祁少爷让人夺舍了?
那他找谁报仇去。
“祁少爷不必客气,我们能理解,身体为重。”说这话的是陈姐。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附和,客套话一个比一个说得漂亮。
白钰泽听得直翻白眼,他就俩字,虚伪!
“多谢各位谅解,稍等片刻,待我父亲回来,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不消片刻,周围温度又降了一个度,伴随着沉闷的脚步声,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中年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说一不二的气势,“为何不去正厅?”
祁少爷温和地解释着,“今日正厅发生了些意外,尚未清理完毕,望父亲见谅。”
祁老爷的声音变得不耐烦,“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
这大喜的日子,上来就当着众人面训斥独苗儿子,祁家的规矩可真是无处不在。
最终,一行人又跟着回到了那个处处透露着不正常的正厅,拜堂是按顺序进行的。
没叫到的玩家都在偏厅候着,他想问问路野纸条的事情。
可这里实在太静了,稍稍动一下,都能听到衣服摩擦和头上珠钗碰撞的声音,很突兀。
只能听着身旁人一个一个被叫走,百无聊赖地等着。
终于轮到他了,不知道其余人是什么程序,反正他是被祁少爷亲自扶着走去的。
那只手很漂亮,纤长白净,骨节分明,不难看出手的主人一定长得不差。
“小心门槛。”
这句贴心提醒让他更加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随着祁少爷跨过门槛,来到正厅,站定后。
“一拜天地——”
说是拜堂,白钰泽内心却毫无波澜,这对他来讲就是鞠了一躬而已。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又是一拜,这时的白钰泽依旧心如止水,游戏嘛,谁会当真。
“夫妻对拜——”
祁少爷从始至终都隔着衣袖牵着他的手,这次却松开了。
他有些疑惑,愣了一下,就是这一迟疑,慢了半拍。
“低头。”
听到提醒,连忙弯下腰,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一支金簪从发间滑落,眼瞅着就要掉到地上。
白钰泽倒是想捡,可那位祁老爷就在一旁盯着,他都能感受到那老头周身散发的杀气。
发簪滑落已经很不敬,他要是敢伸手捡,在那老头眼里估计和破坏仪式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怕吧,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犹豫呢,手腕被抓住,这次不再是隔着衣袖。
同上次一样,那只手是带有温度的,他又一次被拉入怀抱。
同时,金簪落在了两人中间,没有掉到地上。
这下白钰泽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是祁少爷,被腰斩前,他就是被这么抱着的,绝不会记错。
男人比他高出许多,直接把他一整个圈在怀里,他的脸被迫贴在男人胸膛,听着那心跳声,幸好是隔着盖头。
不然两个大老爷们多尴尬,不自在的同时,白钰泽还有点纳闷儿。
不是说这人一步三喘,病入膏肓了吗,这胸肌和臂力,说祁少爷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他都信。
被勒得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他想挣扎,又怕簪子掉下去,只能忍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嗓音,很是眷恋,“终于娶到你了。”
“送入洞房——”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白钰泽根本来不及分辨刚才那是不是幻听,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先震惊哪一句。
前几个他听着也没这戏份呀,怎么还带临时加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