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风清扬面色平静，唯独双目中闪烁着火焰，熊熊燃烧，对方燃烧的是自己的精气神，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点燃，爆发出最后一击。
中年人也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脸色一正，双目中光芒闪烁，乌光闪闪，整个人就好像是陷入黑暗中一样，吞噬着周围的光芒，自身像一个黑洞一样。
这个时候他化指为掌，每一掌拍出，虚空震动，强悍的内力吹动，空间都被扭曲了一样，一股气墙挡在面前，任由风清扬进攻。
风清扬这个时候似乎也变的不一样，他仍然是以手为剑，剑气所指，都是中年人的周身要害，两人身形也逐渐变动起来，从云端到山下，再到山上，足迹遍及整个山峰。悬崖虽高，宛若平地，华山虽险，却似闲庭信步。
山崩地裂，树木毁坏，整个山头都被削平。最后两人都飞到山巅之上，有祥云笼罩，云雾飞起，远远望去，两人似乎在云端上厮杀一样。
打斗之声传的老远。玉女峰上，岳不群等华山派弟子早就被两人的打斗所惊动，纷纷冲了上来，看着远处的两人的厮杀，心中赞叹不已。
“师兄，师叔这是在何人比拼，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宁中则低声说道：“难道师叔的武功又增进了不成？”
“风师叔的武功是增进了，但对于风师叔来说，未必是好事，他是在燃烧自己，才会让自己恢复到巅峰状态，此战过后，情况可就不妙了。”岳不群见多识广，看的东西更远一些，一下子就看出了风清扬现在遭遇的情况。
本是风烛残年，不再动武，或许还能支撑数年，一旦动武，距离油尽灯枯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已经催动了一声内力，死的更快。
“那人是谁？武功好像很精妙，他用的招式看上去很简单，可是大巧不工，大巧若拙，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太师叔的剑术飘逸潇洒，十分厉害，只是这些剑术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华山的。”
“是啊！那是剑罡吧！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练成这样的武功。”
“六猴，你真是想多了。”
…
玉女峰上，众人开始议论起来，岳不群听了面色很差。
虽然他不喜欢剑宗，哪怕对风清扬也有些不满，但不得不承认风清扬的存在，就是华山的定海神针，有风清扬存在，华山在剑气相争之后，才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风清扬的状态显然不对，对方是在消耗自己的精气神，大战结束之后，风清扬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悲伤来。
或许，华山真的要在自己手上落败了。
“砰！”云卷云舒，一个身形倒飞而回，落在云端之上，一身青袍飞舞，随风而动，大袖飘飘，宛若是神仙中人。
而另外一人也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山林之中唯有一阵阵哈哈大笑声传来，声音很响亮，传的老远。
“啊！是太师叔，太师叔能腾云驾雾了，太师叔成神仙了。”岳灵珊大声欢呼起来。
“看，师叔的头发和胡须都变黑了。”宁中则心中很是惊讶，忍不住说道：“莫非师叔武功大进？我听说只要进入先天境界，就能返老还童？莫非师叔已经进入先天境界？”
岳不群默然不语，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风清扬和华山派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师叔。”宁中则看见风清扬缓缓而来，宛若足踏祥云，飘飘若仙的模样，赶紧迎了上去，忍不住询问道：“师叔，那人是谁啊？”
风清扬看着岳不群等人，嘴角含笑，却是没有任何悲伤之色，他身形落在山峰上，淡笑道：“江山如画，豪杰无数，今日能入先天，也不枉我多年修行了。令狐冲，日后要好生练武，不可荒废了你的资质。灵珊，入宫之后，要谨言慎行，不可骄纵，还有你们，也要努力练武，广大华山。”
“谨遵太师叔之命。”众人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凄苦。
“岳师侄，宁丫头，陪我走走。令狐冲，带着你的师弟、师妹们回去吧！”风清扬摆了摆手，自己径自下了玉女峰。
“冲儿，你们先回去吧！”岳不群对令狐冲点点头，招呼宁中则跟了上去。
宁中则也发现了不对，低着头不说话。
“我已九十，又已进入先天，朝闻道，夕可死。这一生已经值得了。你们也不必伤心。”风清扬声音平静，已经从成为先天高手的兴奋中恢复了平静，说道：“让你们陪我走走，一方面是看看华山的一草一木，我十岁入华山，现在八十年过去了，看到这里面的一切，好像如同昨天一样。”
“师叔，库中还有一些灵药，师叔若是服用了，想必能恢复巅峰的。”岳不群赶紧说道。
“没用了，我也是强行突破，对方实力太强大了，恐怕早就是先天高手了。”风清扬摇摇头，说道：“我若是年轻三十年，这个时候突破还有一线生机，现在一切都迟了。”
“师叔，那人是谁？我大明还有先天高手？”宁中则心中悲痛。
“那人不是我大明的人。”风清扬叮嘱道：“让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除掉王上之外，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要为我发丧。华山派虽然改成了华山武院，但华山武院仍然是我华山派的传承，现在大荒之中风云变幻，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明王英明神武，只要他有足够的成长时间，最后胜利的肯定是他，你们跟在明王身后，必定有大成就的。”
“不群遵师叔之命。”岳不群脸上露出一丝不舍来。
虽然理念不同，但看见风清扬临死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考虑，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剑气相争，剑道也好，气道也好，实际上都是自身强大的手段，哪里需要分什么剑宗、气宗。可惜了，可惜了。”
风清扬足下生风，撇开了两人，身形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
“一个时代结束了。”岳不群看着对方的身形，叹息了一声。
“赶紧将此事禀报王上。有高手前来，恐怕这里面肯定有缘故。”宁中则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婿，在一边催促道。
“恭送师叔。”岳不群朝远处的山林行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