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心里的疑问,宋泱在医院磨蹭到了两点,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里,姜莱忽然说:“柳嫂,我想喝水,好像忘带水杯了,你能不能帮我回去找一下?”
柳嫂板着一张脸:“既然忘带了,就别喝了。”
“咳咳咳,可是我嗓子干的厉害,我真的想喝水。”
“行吧行吧,等着,别乱跑啊,我去给你拿。”柳嫂很不耐烦。
姜莱乖巧的应了:“我残疾着,只能坐在轮椅上,能跑去哪?”
柳嫂的身形一消失,姜莱就转动着轮椅往偏僻处过去。
在那里,见到了宋泱。
她看到宋泱的时候,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听说你流产了,你也没有我想象中过的那么好啊。”
宋泱抬腕看了看时间:“你叫我来要是和我说这些废话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见她真要走,姜莱急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又回来了吗?”
宋泱一顿。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姜莱一字一句的说:“是顾宴城让人把我带回来的。”
她笑的诡异:“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国经历什么?”
她脸上没有血丝,眼球深深的凹陷,眼下是一片青黑,眼珠子一转,露出了大量的眼白,像个吊死鬼一样。
她干枯的手扣着轮椅扶手,带着颤抖:“我,被当成了血包。”
宋泱瞳孔微怔。
“是鹿清雪的血包,她是顾宴城心底最爱的女人,顾宴城从开始认识我,接近我,都是为了鹿清雪,她有先天的凝血障碍,顾宴城就找了我作为她的移动血库,我在国,每天一睁眼,就是无止境的抽血。”
“我知道,你和我的血型是一样的,所以,你凭什么以为自己也能幸免。”
她带着嘲讽:“宋泱,你也是个可怜人,甚至,你比我还可怜,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我都是他心上人的移动血库。”
宋泱不傻,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她不敢往这个方向深想,直到现在被拿在明面上说。
她忍住内心升起的那股惊惧之意,微微一笑:“你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单单告诉我这个吧?”
姜莱很不满意她的反应:“你难道不害怕吗?你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鹿清雪的血库,迟早有一天会被抛弃,我们联手吧。”
宋泱的眼神慢悠悠的落在她的身上,
无形中好像被锁定了一样,姜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十分的不自在,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宋泱慢悠悠的开口:“姜莱,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助你逃脱眼下的困境,就算不能逃脱,你也希望我开始怀疑顾宴城,离间我们的关系,你心里的那点算盘,我清楚的很。”
姜莱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来了,她的确是想利用宋泱摆脱现在的困境。
“姜莱,你在哪?姜莱?你去哪了?”
远处,是柳嫂找寻的声音。
姜莱升起一抹惊惧,似乎很害怕这个柳嫂。
她抓住了宋泱的衣角:“你帮帮我,你帮我脱离这个困境,从此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柳嫂的声音越来越近。
宋泱抽出了自己的衣角:“还是那句话,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也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
她仍然不知悔改,宋泱也没有和她继续聊下去的欲望,走了。
宋泱一转身,柳嫂找到了姜莱。
柳嫂掐她的胳膊:“你个小蹄子,瞎跑什么,害的我一阵好找。”
姜俩害怕的认错:“我错了,刚刚那里太晒了,我来这里避避太阳。”
……
宋泱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瞬间,腿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棍,软了一下,身形踉跄了一下。
姜莱的话虽然是出于私心,但的确影响到她了。
鹿清雪在顾宴城心里的位置,的确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或许,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时刻都出现在脑海。
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像对姜莱那样对自己吗?
会吗?
她不确定,也不敢赌。
不想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定了定心神,去超市给兰桦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吃食之类的东西。
快要到兰桦病房的时候,她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是鹿父鹿母和鹿清雪。
而他们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那个医生宋泱也认识,是兰桦换肾时候的主治医师熊大夫。
看他们很熟稔的样子,想到鹿母之前也做过换肾手术,看来鹿母和兰桦正好是同一个医生。
这也不奇怪,一个科室好医生就那么几个,同一个医生也正常。
宋泱没再看下去,进了病房。
鹿母几天是过来做复查的,检查结果显示恢复的十分好,排异现象什么的都没有出现。
“我母亲现在恢复的这么成功还得感谢熊医生的尽心尽力。
鹿清雪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熊医生的口袋里。
熊医生先是推辞了一番,装模作样的收下了。
鹿清雪:“那医生您忙,我们先走了。”
“慢走慢走。”
熊医生揣着兜里的大红包,乐呵呵的去查房了。
查到兰桦的时候,看了下各项数据指标,有些可惜,情况不容乐观啊。
看完数据,他看了眼她和她女儿,两人手紧紧的握着,温情流露。
可惜了,这种好景不长了。
要是她换到的是那第一个肾,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那颗原本属于她的肾现在别人的体内健康存活,他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公平这一说,就连生存的权利,都有随时被人剥夺的可能。
鹿清雪并没有急着离开医院,她先把鹿父和鹿母送上了车,自己又返回了医院。
姜莱刚被柳嫂折磨了一番,现在鹿清雪又突然闯进来,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鹿清雪掐着她的下巴:“我听柳嫂说,你偷偷见了宋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