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世外之人,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
顾宴城走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怎么出来了?手还这么凉?”
宋泱仰头:“你们吵到我了。”
鹿家人当即就涨红了脸,顾青霆话已经到了嘴边。
顾宴城垂着头,暖心的笑了一下:“好,那我给你换个病房,很安静,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
宋泱奥了一声,转头进去了,反正她也不想和这群不喜欢她的人相处。
顾宴城行动很迅速,十分钟就叫人给宋泱换了病房,所有的东西也都搬了进去。
顾宴城扶着宋泱从病房里出来,心意全写在脸上,从他们身边经过。
虽然知道人家是夫妻,感情好点再正常不过,但想到自己女儿躺在里面,还心念着这个男人,鹿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昨晚清雪去找了一趟顾太太,回来就成这样了,是不是顾太太和小女说了什么啊?”
宋泱刚要回嘴,顾宴城把她往身后拉了一下,十分的淡漠:“鹿伯父,清雪昨晚去找我太太不知道干了什么,但是我太太重伤之际,清雪的救命血是从她体内抽出的。”
鹿父一口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这事是个失误,不是还在调查吗?我鹿家并非是有意为之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人和他说清雪的血是从性命垂危的顾太太身体里抽出的。
光明磊落了大半辈子,被顾宴城一个小辈怀疑,那滋味不好受。
宋泱听得若有所思,听鹿父话里的意思,他对这事好像并不知情。
她不相信,鹿清雪那会儿躺在手术室里,绝对是有人帮她,才能完成这么一个精心谋划的局。
新病房在楼上,顾氏医院的高级病房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这一层也没什么人,很安静。
不会有别人再来打扰。
顾宴城一直陪着宋泱。
就算他是不知情的,但是孩子的事始终是她心里的疙瘩,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孩子没了他有脱离不了的责任,宋泱还是怪他。
包括鹿清雪那边,但凡不是因为他,鹿清雪也不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孩子回不来了。
这么想着,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一滴两滴的掉落在手背上,她轻轻拂去,又掉了下来。
抬头,顾宴城在看她,他的神情里是要溢出来的心疼。
把眼泪憋回去,她低头,不想再看他:“鹿清雪要死要活的,你不去看她吗?”
“她有亲人,有很多人陪着,而你只有我。”
这一句话宋泱差点泪失禁。
强忍住:“差一点就多一个人陪我了。”
她说的是孩子。
谈到孩子,顾宴城的心也抽疼:“这事还在调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就算顾宴城不去看鹿清雪,也要上班。
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宋泱就一个人看看书,摆弄一下鲜花。
护工是顾宴城特意安排的,是知道宋泱喜好的,每天都会买各种新鲜的花,宋泱跟着奶奶也学过一些花艺。
也能剪剪花枝打发时间。
她正剪去最后一根乱枝,听到门口有动静。
苏鸢推门进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的顾北渊。
“苏鸢,大哥”
“泱泱姐,我来看你了。”
她流产的事大家都渐渐知道了,苏鸢说话很小心,生怕说错什么惹她伤心。
看她说话都要犹豫再三,万分小心的样子,宋泱扑哧笑了一下:“我没那么脆弱,你想说什么就大胆的说。”
苏鸢摇头:“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就求着北渊带我来了。我挺担心你的。”
“正好你来了,我也有事和你说,我最近可能没有精力去管伯父的画廊了。”
宋泱以为苏鸢是因为画廊的事过来的。
苏鸢却说:“没关系,我父亲交给你就是随便你怎么管理的,你不想管理了就交给别人,我就是单纯的看探望你。”
“苏伯父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我父亲挺好的,有了姐姐陪在他身边,他整日都很开心。”说到这,苏鸢的有些黯然。
黎冉是苏应容和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又好不容易找到,说是会厚此薄彼,但肯定某些事上会忽视苏鸢。
她没说,宋泱心里门清,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啊,你也去陪陪伯父,两个女儿围在他身边,他不得更开心。”
“嗯嗯。”
苏鸢觉得宋泱说话温柔,性格也好,还会安慰人,每次见到她,她都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
顾北渊一直都没说什么,但他看宋泱的神情还像以前那样温暖。
没提孩子,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你心情最重要了,开心点。”
“好。”
苏鸢诧异的多看了顾北渊几眼,她一直跟在他身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温暖的眼神。
“大哥来了也不说一声。”顾宴城推开门进来,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他摸过宋泱的头的那只手。
“我给你打过电话了,你应该在忙,没接到。”
顾宴城一看手机,还真有一个未接来电。
顾北渊说:“泱泱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作为大哥理应来看看,你好好照顾她。”
“当然了。她是我的妻,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顾宴城自然的牵起宋泱的手,问:“饿了吗?我买了你爱吃的。”
摆弄了一下午花,现在还真有点饿了,点了点头。
见此,顾北渊:“那你们吃饭吧,我们也不打扰了,改天再来。”
“慢走,不送。”
顾北渊转身之际,顾宴城又说:“大哥和苏小姐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大哥的喜酒啊?”
顾北渊身形一顿。
苏鸢偷偷的看他,眼神里有期待,她也想知道他的心意。
在大人的撮合下,他们经常见面,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举止行为有度,从不逾越一步,礼貌的好像是个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