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他答复,一直在哭,无论顾宴城怎么哄,她也还是哭,她掉眼泪,顾宴城的心也跟着难受。
有了在乎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前他对女人的眼泪都无感,现在他见不得她哭。
宋泱哭到最后都睡着了,顾宴城抱着她回了卧室,给她盖上被子。
手指拂去她前额凌乱的发丝,她能这样哭,说明她的心房有所松懈,这是好现象,她一直不冷不热的,那才是难以撼动。
次日宋泱醒来的时候,床头依旧是一株新鲜的香水百合,还是那句话: i don't anyone but you
她拿剪刀剪去花的根部,把它插进了新买的花瓶里,放在床头。
她今天要去一趟医院把兰桦接出来,兰桦的身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恢复的特别好,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一早就收到了谢知笑的埋怨,周时妄把公司弄得鸡飞狗跳,宋泱先去公司把周时妄拉上和自己一起去医院。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她点忙。
一路上周时妄都在叫嚣:“喂喂喂,你是我经纪人,应该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命令你,掉头,我不去医院。”
宋泱一句话让他闭嘴:“我还是你老板!”
周时妄闭嘴了。
他在车上等。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看见宋泱带着一个戴着帽子,包裹的很厚衣服的妇人过来,妇人面色看着很苍白,两颊深陷,眼球突出,一副命短模样。
他下车帮忙拿东西,去后备箱放东西的时候碰了碰宋泱的胳膊肘:“这谁啊?也是你客户吗?”
宋泱瞅了他一眼:“这是我妈。”
周时妄一改往日态度,主动去搀扶兰桦上车:“阿姨我来扶你。”
路上还一直和兰桦说话,把兰桦逗得很开心。
宋泱觉得他憋了一肚子坏水。
周时妄开着车,嘴一直叭叭:“阿姨,其实我看见您的第一眼就觉得您肯定特别的会教育儿女,认识宋泱的第一眼我就好奇什么样的父母能把她培养的这么优秀,看见您以后就全明白了。
没有父母会不喜欢听夸自己儿女的话,他嘴又会说,当即和兰桦拉近了距离。
到这他突然叹了口气。
兰桦问:“小伙子怎么突然叹气了?”
“没事阿姨,我就是看到您,想自己的家人了。”
“你的家人不在这吗?”
“不在,我父亲让我来a市跟着宋总学习的,也算是锻炼我吧,他拜托了宋总要好好照顾我,但是宋总可能太忙了,顾及不到我,都是我父亲多嘴,我这不是给宋总添麻烦嘛。”
兰桦忙问:“泱泱太忙忽视你了吗?”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话我有点受不了,比如说什么我如果给公司赚不到太多钱就把我打包卖给别的公司,还说什么我就是个在公司混吃等死的废物……”
宋泱的踢了一脚他的椅背,诧异的盯着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泱泱,你身为老板不能这么说话的,你要对员工真心相待的,你作为老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今天我给小伙子做主。”
宋泱满脸黑线,这个周时妄不但做事混球,这空口白牙说瞎话也真是可以的。
给兰桦在医院不远处租了一个两室的小公寓,一个房间兰桦住,另一个是给王嫂准备的,兰桦已经习惯了王嫂的照顾,宋泱直接把王嫂聘请为了兰桦的专职保姆。
整顿好,宋泱带着周时妄上了车。
周时妄冷哼一声,脚踩油门:“给你妈租的房子这么大吗,我就住老破小。”
宋泱选择装聋。
快到公司的时候,周时妄朝宋泱伸手:“借我两个钱。”
“不借!”
“你要是不借我小心我告你妈,你妈身体不好,我到时候告你更大的黑状。”
周时妄底气不足,老头子停了他的卡,他最近的花销又很大,现金也被他挥霍完了。
宋泱铁了心不借他,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我现在缺一个司机,你要是做我司机,一个月五千,空手套白狼的话在我这是不可能。”
“我堂堂周公子你让我给你当司机?”周时妄不可置信的反问。
随即又想到了自己马上连饭都吃不起了,咬了咬牙:“行,司机就司机!”
下班的时候,是顾宴城来接的,周时妄在楼上看着宋泱上了那辆迈巴赫,走进茶水间接了杯水,瞥了瞥一旁忙碌的小陈,似是不经意的问:“那个……我看你们宋总坐了一个男人的车走了,不用我去送她了吗?”
“哦,那是宋总的老公吧,不用你送了,你明早开车到御景去接就行了。”
听到是老公以后,周时妄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把喝了没两口的咖啡重重往吧台上一放走了,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结婚了,大好的年龄不努力奋斗工作,真是没出息!!!
他反应这么大,小陈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这周公子真是个神经病,看到杯里满满的咖啡,小陈心疼的倒了,碎碎念:“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一见面,顾宴城就把一张机票递给宋泱。
宋泱看了下,是一张明天上午飞往国的机票,姓名是姜莱。
顾宴城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姜莱明天的飞机,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在a市了。”
宋泱不适的想挣开,试了好几次都无果,手泄了力道:“你想怎么处理她,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顾宴城心里微涩,观察着她的神情,视线移到了她的手指上,并没有戒指的踪影,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用过晚饭以后,宋泱打开电脑处理工作的事情,顾宴城也在审阅一些公司的合同。
完事以后已经很晚了,宋泱伸了伸僵硬的手臂也躺下睡觉了,等到顾宴城忙碌完以后回到卧室,她已经睡着了。
下班以后的他们全程都没有什么交流。
进入午夜的别墅区一片寂静,往北十多公里外,是一片贫困住宅区,住宅区外的桥洞下,是一些流浪汉和拾荒者。
宋山正啃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油鸡腿,眼前忽然一暗,他抬头:“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