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惊呼出声，“元小姐！您怎么能把设计图扔了！”
林清晚办公室设计图纸数不胜数，打印的废纸也无数，因此专门在角落腾出地方摆放几个大纸箱专门放腾放纸堆。
元秀秀这一扔，设计图瞬时淹没在纸堆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清晚神色淡漠，平静地问：“元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元秀秀不屑瞄一眼纸堆，“我给肚子里的宝宝的满月礼物，必须是别出心裁的。”
“如果你能在这些纸堆里找到刚才的图纸，才能证明它的独一无二。”
小路一听这话就想跳脚，恨不得把这女人的头摁进马桶里好好洗刷洗刷。
都是什么奇葩蠢货，她该来的不是设计公司，应该找个心理科看看才是正道！
林清晚以眼神示意小路稍安勿躁。
“林总。”
小路原本臭着脸，但看到老板高高挑起的眉毛，瞬间懂了。
她熟悉自家老板，这绝对是一个在看蠢货的表情。
小路差点没笑出声。
老板如果要是当场骂出来就更好了，好好收拾这个可恶的女人。
元秀秀看她们不作声，以为自己出了个大难题，得意洋洋道：“呵呵，看来你们对自己的作品也没什么信心啊，该不会画的都是些烂大街的图吧？”
小路要反驳，林清晚淡淡开口：“小路，去把我办公桌文件筐里那张图拿过来。”
小路麻溜地赶紧去取过来，看到图纸后惊讶了一瞬。
林清晚把图纸放到茶几上，淡淡道：“请元小姐签字吧。”
元秀秀一眼看到这幅一模一样的设计图，恼得脱口而出：“你们怎么……”
林清晚扬眉冷笑：“元小姐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复印？恐怕你心血来潮要考验我的计划落空了。”
“元小姐如果安分签了协议，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陆景琛。”
元秀秀嘴角抽了抽。
林清晚瞥见，心想自己猜对了。
元秀秀把图纸拍在茶几上，强行用大嗓门掩饰紧张，“签就签！”
还是老板有办法，小路想着，立刻去取准备好的协议文件。
元秀秀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过文件，装模作样地浏览，一边不经意地说：“林清晚，劝你还是对景琛死了这条心吧，你没机会了。”
小路闻言，微微弯腰先出去了。
林清晚面无表情：“元小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傻子，”元秀秀慢慢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还不明白这是谁的孩子吗？”
“不然你以为景琛为什么会接我住进荣华公馆？”
元秀秀签完协议离开后很久，说过的几句话久久盘旋在林清晚心头。
心情无法平复。
尽管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她心头还是有股莫名的酸涩萦绕不散。
就像有一根刺扎在伤口，久了会麻木，可痛楚一直都在。
晚上苏青青带林清晚出去吃饭，本来订的顶层观光餐厅想让她开心一下，见好闺蜜兴致不高，两人吃完就回家了。
“唉。”
苏青青叹气，把林清晚推进浴室，“给你放好水了，还有玫瑰花瓣，好好放松一下吧。”
“说了要带你去按摩，那家店帅哥五花八门很带劲来着，你这丫头。”
林清晚被她逗笑，“少来，谁知道最后到底是不是正经的按摩。”
苏青青夸张地挤眉弄眼，“你猜。”然后乐颠颠出去了。
林清晚无奈地关上浴室门。
水温刚好。
才进入浴缸坐好，林清晚打算找点轻音乐听听，手指刚触到屏幕，上面就显示一个人正在来电。
林清晚看到那个名字，指尖一抖，居然还给接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下手机还是直接摁挂断。
低沉的声音已经传来：“喂。”
林清晚挣扎的动作顿住。
“小晚。”陆景琛熟悉的醇厚清冽的嗓音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传开。
林清晚纤长的眼睫低垂，让自己靠坐回水里，努力使声音维持平静，“什么事？”
陆景琛：“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在外面住得惯吗？要不要我接——”
“不必，”林清晚在他没说完之前坚决打断，声音也冷了冷，“我过得很好。”
陆景琛听出她语气不好，沉默了。
林清晚忽然想起白天元秀秀在公司时刁难她的举动，很显然陆景琛不清楚这件事。
因为这一点，她忽然就有了询问的冲动，“那个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
还是沉默。
林清晚心揪紧，忽然就不是这么想知道答案了。正挣扎着要不要挂断，那头有了动静。
“是。”
林清晚怔了怔。
“那孩子确实不一样，对我意义非凡。”
陆景琛每说出一个字，林清晚心就一点一点往下沉。
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什么。
孩子确实是陆景琛的。
林清晚喉头哽住，摁下手机的静音键迅速吸了吸鼻子，又再次按回免提。
只是眼眶早已被打湿，且止不住在眼圈里打转，但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
两头静悄悄，没人说话。
陆景琛话头堵在喉咙口，忍住无数次要坦白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于是经过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林清晚冷不丁道：“不然，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这些天的挣扎，纠结，痛苦，都在刚才那一刻化为烟尘消散。
什么都抵不过他一句“孩子确实对我意义非凡”。
她还有什么可再坚持的呢。
陆景琛脸黑，“你说什么？”
“我建议离婚，”林清晚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声音淡漠，“孩子需要一个平稳安全幸福的环境成长，我可以给孩子腾位置。”
“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
“嘟、嘟。”
对面忽然传来忙音。
陆景琛莫名其妙挂断了电话。
林清晚话还没说完，怔愣地看着平板屏。
他不愿意离婚？
是不打算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分么，即便她替他生了孩子。
还是，他希望保持目前这种状态？
林清晚心情复杂，猜不透陆景琛的想法。
没了心情泡澡，她草草擦干回到卧室，连苏青青叫她都没听到。
林清晚抱着双膝坐在床上，默默看着窗外的月色。
无论陆景琛怎么想，她都不会任凭这种畸形的关系长期维持下去。
拖到她不愿再拖时，她会让自己走出这桩婚姻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