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没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分明是不想让她知道是谁送的。
但林清晚猜都能猜到。
她清楚记得,当时这幅画就已经价值两千多万左右。过了这么久,估计只增不减。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迟来的深情永远都比草都贱。
安静的办公室,轻轻响起叹息声。
林清晚目光在画上逡巡了很久、很久。
随后,还是把画仔细地一点点卷起来,放回木盒。
把助理叫进来:“找一家认证的信誉高的红十字会,把这幅画捐出去,所得收益都将属于他们,不必再过问我这边。”
助理看出这是个古朴的盒子,里面应该是个珍贵物品,于是小心地问:“林总,这是别人送您的?确定要转给红十字会吗?”
林清晚看她一眼。
助理只好捧着盒子出去了。
办公室重新安静后,林清晚思绪忍不住再次放空。
生日吗?
她压根没打算认真过。
没有父母,没有阖家欢乐的温馨,只会让她倍加孤寂而已。
林清晚只能用忙碌的工作麻木自己,直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荣华公馆。
客厅亮着灯。
餐桌上飘着饭菜香,隐隐有些勾人。
陆景琛居然穿着居家服走过来,唇角微勾,把她拉到餐桌坐好,饭已经盛好,旁边摆着筷子。
“林总工作辛苦了,吃饭吧?”
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林清晚诧异,但也没多想,她累了一下午,确实饿了。
目光从拿着筷子布满青筋的小臂,慢慢抬头对上那双点漆如墨的眸子。
陆景琛目光柔和,示意她接筷子。
林清晚弃甲投降。
算了,免费送上来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反正还要和陆景琛维护好夫妻间的和气。
动筷子没多久,陆景琛打破饭桌上的沉默,觑着她心事重重的脸,问:“工作很累?”
林清晚看他一眼,“还好。”
陆景琛扬眉,听出她不想多说工作的事,不动声色地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嗯?”林清晚愣了愣。
这丈夫的角色扮演得还真是尽责……
“我不想过生日,”林清晚为避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干脆直接挑明,“我吃好了,去书房了。”
临走还客气地补充一句,“谢谢。”
陆景琛眸色深沉,看着那道背影缓缓上楼。
他明显感觉到小女人在生日这个话题上的冷淡态度。
……
林清晚在书房只赶了一会儿图,就感到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果然发现例假到了。
换上卫生巾,她强撑着回到书房,打算趁着还没那么疼再继续作会儿图。
只是没想到才过去十分钟,小腹就传来绞痛难忍的感觉。
林清晚支撑不住,放下笔触趴在桌上,小巧的脸苍白如纸。
疼痛来得汹涌。
看来还是得回到公司再继续了。
林清晚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月色溶入夜空,澄亮宁静。
洒在地毯上的光辉清清淡淡。
陆景琛敲书房门时没人回应,还以为林清晚在卧室,但那里没人。
于是重新返回,直接推开书房门。
果然,看到纤瘦的身影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陆景琛目光沉沉,快步过去来到林清晚身边,一开口焦急已经泄露而出:“怎么了,不舒服?”
他能清晰看到小女人脸上的苍白和拧起的眉。
“我送你去医院。”
陆景琛动手要把人抱起来,细白的手腕放在他小臂上。
林清晚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例假来了,肚子疼,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
“例、例假?”
陆大总裁生平头一次结巴了。
还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谈过恋爱,第一次初恋就是结婚,还是头一遭碰到心爱的女人“例假”这个问题。
不过他隐约好像是听说过的,女生需要多喝热水?
“……我。”
陆景琛抬脚要走:“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林清晚听到他平时清冽的声音里含着的着急,有点好笑。
难不成他和慕鸳在一起时,从没碰到过这种问题?
也是,他应该都是挑对方身体状态正常的时候过去找人。
一想到这里,林清晚就越发觉得他很狗。
于是心里也没什么负担了,不是要忙活吗,那就给个机会。
林清晚虚弱地出声:“等等。”
陆景琛停下脚步。
林清晚:“女生在例假时喝热的红糖水会比较好。”
“那我去煮……”
“但是我不想喝,”林清晚打断男人,“我只有在吃小时候吃过的红糖糕时才会好一点儿。”
“红糖糕?”
陆景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你等着。”
林清晚在人出去后,忍着疼闷闷地笑了笑。
没想到平时冷峻得似乎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的陆总,居然对女生例假这种事显得像个笨手笨脚的毛头小子。
陆景琛在外卖软件上看了一圈,找不到林清晚要的红糖糕。
思来想去,索性上网搜到教程,进厨房亲自动手做。
家里材料齐全,面粉红糖这些都备着。
身形高大的男人系上围裙,开始放水和面粉。
……
林清晚回到卧室躺着休息。
当陆景琛端着一碟喷香的红糖糕进来时,她着实吃了一惊。
陆景琛见状神色颇有些自得,不过面上不显,依旧一脸深沉地把红糖糕摆在床头柜,把她扶起来。
林清晚惊讶地接过一片红糖糕,尝了一小口。
入口香甜,软绵绵,红糖味十足,但又不过分,很恰到好处。
陆景琛看出她眼里的惊艳,尽力压住翘起的唇角,淡声问:“好吃?”
“有没有缓解一点疼。”
林清晚足足吃了两块才停下,暖而甜的糕点让她的小腹聚起暖意,确实没之前这么难受了。
好吧,她把刚才要鄙视的话收回。
还一本正经夸了句:“做得不错。”
味道好,还勾起了她小时候一些美好的回忆。
陆景琛把人抱在怀里,轻拍她脊背,如同给小猫顺毛那般:“以后,每个月都给你做。”
林清晚心里默默地想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定是想她对他的姘头多点宽容。
一定是这样……
窗外透过树梢缝隙映照下的月色,林清晚在不知不觉间神思恍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渐渐地,她好像落在一片水域中。
四周芦苇高大,而在水中央,有一个小男孩在扑腾着哭喊。
“救、救我!”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