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主卧有两个浴室,陆景琛直接进去了。
等到林清晚出来时,里面早已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清晚大约明白了什么,扭头出卧室,头也不回往厨房方向走。
脸上早已泛起可疑的粉红。
她能明显感觉到,陆景琛在问了那天她夜不归宿的实情后,心情愉悦了不少。
比以往都要热情,简直快要把她融化得不知天南地北。
也许,他曾经误会过,自己那晚是留宿在顾家了?
无论如何,这两天,林清晚多多少少刷到了好些关于自己和顾承远的花边爆料。
说陆景琛的太太和顾承远暧昧牵扯,更留宿家中,评论区都在议论,陆氏集团的股票会不会因此下跌,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形象。
平底锅拿出,热油滋滋冒响。
林清晚开始尝试自己以前没有做过的早餐。
陆景琛名声因为自己多少受到损害,陆奶奶他们知道了估计也会难受。
因此她想主动做点什么,不说弥补,能缓和两人关系也是好的。
等到陆景琛从卧室出来,已经嗅到空气中传来的既香但又奇怪的味道。
才刚靠近厨房,就看到纤细窈窕的身影出来。
林清晚端着托盘,看到陆景琛,神色还有些不自然,“吃早餐吧。”
陆景琛唇角弧度勾起。
老婆主动给他做早餐了!
就在昨晚,他还嫌弃朋友“睡服”的办法,觉得荒谬不靠谱。
此刻他默默把嫌弃抛到九霄云外,打算什么时候谢谢人家。
不过,当陆景琛看到餐桌端上来的早饭,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表情。
“这些是?”
除了吐司火腿面包和牛奶他能认出来,其他的都是些什么?
有一碟焦黄泛青色的焦糊的东西,一颗颗摆在碟中,上面还撒了芝麻。
林清晚介绍得有些心虚:“这是韭菜粉丝生煎包。”
还有一碟,也是一个个并列排着,看得出色泽原本应该是焦黄的,但形状像糊团,仿佛还没成型就被捞出了锅。
林清晚声音很坚定:“这是焦香藕饼。”
陆景琛不好打击老婆,忍住吐槽的冲动,指了指最后一碟早点,“这个?”
这碗面看起来和吐司火腿面包卖相一样正常,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林清晚觑着男人的表情:“酸汤面。”
陆景琛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老婆主动给他做早餐,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敢嫌弃挑剔。
只是他记得,林清晚之前不是挺擅长烹饪的么?怎么今早的表现和之前的菜品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
他不知道的是,林清晚虽然给顾承远做过菜,但也只是特定的几道菜熟练,是经过无数次锤炼才达到的。
只是为了讨顾承远欢心,她才学会了那几道菜。其余大部分,还是顾家的佣人做的。
除此之外,简单的早餐比如面包火腿之类,她做得也还算像样。
林清晚看着面色稍显迟疑的陆景琛,淡声问:“不吃吗?”
“吃。”
陆景琛为不让她伤心,主动拿起不成型的焦香藕饼,咬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酥脆,口感软烂,极其符合它的外形。
陆景琛只能配着牛奶咽下。
林清晚知道自己这两道早餐做得不怎么样,因此陆景琛的表情她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就等着看男人会不会嘲笑自己。
哪知陆景琛居然面不改色吃了焦香藕饼,又夹了一个韭菜粉丝生煎包,三两口吃掉眉头都不带皱。
林清晚疑惑间,各自夹了这两个早点分别尝了尝。
“咳咳!”
顿时被两个玩意儿的软烂如泥、奇奇怪怪的味道呛得鼻子泛起酸涩。
林清晚如玉姣秀的脸红透,眼眶泛出刺激性泪意。
“别吃了。”
可陆景琛却充耳不闻,向来淡漠的黑眸,此时只泛着柔和的幽芒,“陆太太特意做的早餐,怎么吃都是香的。”
他语气从容,神色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违和感。
做得极差的早餐经他这么一说,好像得到了表扬似的。
林清晚被说得心头暖烘烘,心里似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
放在以前,她第一次给顾承远做菜,那个人可是毫不留情的甩脸,说她的菜猪都不会吃。
于是林清晚才苦练,来来去去把那几个菜反复练习,这才让顾承远勉强称赞了几句。
林清晚回忆起往事总是习惯性发呆。
陆景琛虽然吃着早餐,但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
看她发呆,总以为她又是在想顾承远,不免脸一沉。
“咳咳。”
男人低沉嗓音响起。
林清晚果然被打断思绪。
一回神,居然发现陆景琛在举着手机对桌上的几个餐盘拍照。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陆景琛不紧不慢解释,“难得夫人给我做早餐,值得纪念。”
是吗?
林清晚狐疑地打量神情淡然的男人。
吃完后,陆景琛主动收拾碗碟,放进洗碗机。
林清晚乐得不用忙活,打算回卧室补眠,刚转身,就听到陆景琛清冽的嗓音响起:“休息休息,下午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林清晚脚步刹住。
“是那天单身派对的那些朋友?”
陆景琛没解释太多,只含糊说了句差不多。
是夜,迈巴赫停在一家高级餐厅,立刻有侍应生过来领路。
陆景琛让林清晚点餐,她吃什么,他跟着要一份一样的就行。
林清晚也就随意点了:“松露羊排,松露面包,鹅肝巧克力派,鳕鱼……”
等她把菜单还给侍者,才发现陆景琛指尖在手机屏幕忙碌的地点,也不知道在打字还是在做什么。
陆景琛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唇角微勾,“夫人是不是好奇我在干什么?”
林清晚撇嘴,她才不关心他发什么。
不过既然他递梯子,她也就不客气问了,“在干嘛?”
陆景琛清冽嗓音透过盆栽清晰传过来:“在发你今早给我做早餐的照片。”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巨大的盆栽和墙柱遮挡下,后面那张餐桌坐了一个林清晚根本不愿意见到的人。
顾承远脸色森然幽冷,仰头喝尽最后一滴红酒。
那张清冷的俊脸上写满阴沉,指尖一用力,纤细的杯颈顿时断裂,他却浑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