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面对抉择
俩人的笑声将顾晚也引了进来，“你俩笑啥呢？”
“没笑啥，咱俩就是想起那会儿四弟自个儿去榆树村看你，夸他有眼光呐！”蒋氏嘴快，把方才俩人说的事儿重复了一遍。
听她说完，顾晚也觉得挺有意思。
“那时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心想哪儿来的小混混，直接就冲到我面前了，好悬没用棒槌砸他。端着的盆沉得很，我还没吃饱，再加上又不认识，实在是没心思跟他多说话。”想起当初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她抿嘴笑笑，万万没想到会过上现在这样的日子。
她的话又让张氏和蒋氏笑成一团，俩人显然没想到钱四虎这么愣，直接冲到小姑娘面前说话，这要是换个人真有可能会把他打走。
远在边关的钱四虎猛的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抬头就对上了曹把总探究的眼神。
“估计是我媳妇想我了。”他咧嘴一笑，一排牙在晒黑的皮肤衬托下显得非常白。
“行了，把牙收起来吧。”曹把总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缩了缩脖子。
边关的风此时还有些寒冷，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打到蛮夷的都城，没想到在这个山谷竟然遇上了蛮夷的伏击。
“把总，咱们打到都城，擒了他们的王，这仗就算完事了吧？就能回家了吧？”钱四虎现在已经不用亲自去管打扫战场的事儿，只要跟在把总身边就成。
他站在山坡上看着兄弟们将一具具尸体抬走，内心已经没什么波澜。方才打喷嚏时想的就是媳妇儿子想他，而他也越来越想回家。
“回家？你不想进京做个一官半职？好不容易拼杀到现在，加上之前你立下的功劳都还没兑现，此次进京少说也能晋个把总，你舍得啥都不要了回家种地？”曹把总没看他，眼神飘向了蛮夷都城的方向。
“这……”钱四虎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犹豫了。
“加官进爵，世间多少男儿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得好好思量。若是放弃，以往那些努力也就都白费了。”曹把总收回目光，拍拍他的肩膀，“我去找千总，你在这儿盯着。”
看着曹把总的背影，钱四虎头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些日子以来，早点儿回家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他。可自从上次手臂受伤之后，连少将军都亲自来探望过他，直接让他成了军中的红人。
千总看过来的眼神总是意味深长，曹把总天天把他带在身边，有意无意的教他许多东西。
他不是傻子，相反，做了这么多年的小混混，揣摩了那么久五爷的心思，对于这些上位者的心思他不敢说摸的清清楚楚可也差不太多。
将军和少将军应该是真的想让他成为自己人，千总保持着中立态度，而曹把总则一直在提醒他别忘了发妻。
只是，今天连曹把总都说出了让他慎重选择的话，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如果真的跟着大军回京，很有可能这辈子就看不到媳妇和儿子了吧。
“那小子怎么了？”千总听完曹把总的汇报，眼神不经意一瞟就看见了不远处愣着的钱四虎。
“没啥，这不是眼瞅着要打完了，有些事儿我让他想明白。这小子心思活，别到时候咱们是为了他好，结果他不领情，那咱不就白费了一番心思。”曹把总揪了根野草叼在嘴里。
“嗯，想想也好。”千总点点头。
对于下属他一向没什么特别的关照，唯独这个不怕死的钱四虎在他看来有点儿意思。几次大战中总能挑出可圈可点之处，要是一直在军中培养定能成才。
不过这小子有个毛病，就是十分恋家。在几次听到他夸媳妇之后，千总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能长久留在军中的人。与其下功夫培养，还不如尽可能去用他的长处。好在蛮夷打完，十年之内大雍边关应该无恙，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