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
无时拉住姜婷，将她往月神殿外带。
杨天嬅留在殿中维持秩序，并为接下来的防护工作做准备。
姜婷跟着无时往外走，她看着少年坚毅的侧颜，忽然生出某个猜想：“你早知道会有敌袭？”
无时脚下不停，没有否认：“是。”
“你也知道是谁？”
无时道：“我不仅知道是谁，也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很快来到空旷之地，只见远处天空正有一道黑影在朝着这边极速靠近。
黑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能看清是人形，但却多了两只巨大的羽翼，所过之处掀起一道飓风，即便姜婷与之还有一段距离，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
“【堕天使】。”无时低声提醒。
姜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手紧握长刀【天渊】，一手挣脱开无时，并跟他拉开两步距离。
“你不会……让我去对付他吧？”
开玩笑，【神级】契约者和【神级神灵】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姜婷就算【神契】签得再多，终究也是人类的范畴。
可【堕天使】，并不属于人类，而是西方的【神级神灵】。
“他已经完成‘降临’了。”姜婷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词，顺嘴就说了出来。
无时作为【神庭】的【第一席】，对于西方的接触和了解自然比姜婷多，但此刻仍然叹息：“西方的【神灵】动作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快。”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那位黑色双翼的【堕天使】就已经到了两人的正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无时看向姜婷：“你是选择作为【神女】代表【神庭】出战，还是作为【堕天使之羽】的‘盗窃者’跟他厮杀？”
姜婷无言：“这也叫选择？早知道当时就把【堕天使之羽】给你了。”
两人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还有心情闲扯几句。主要是因为那【堕天使】临近后，两人立刻察觉出其状态的不对。
那确实是【神灵】不错，可似乎并不是本体，不论力量还是神志，都不完整。
姜婷暗自估量，应该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他的目的是拿回【堕天使之羽】吗？”
无时摇摇头：“若是想从【神庭】抢夺东西，来的就不会是这样状态的‘化身’。”
“那他这是……”
“宣战。”
姜婷一怔，慢慢明白了。
她握紧长刀，身后一道虚影逐渐浮现，眼眸也变得灰暗无比。
“打吗？”
“打吧。”
姜婷的身影自原地消失，虚空中忽然出现一道裂缝，在靠近【堕天使】头顶的位置，一柄漆黑的长刀从中探出，直入取堕天使的头颅。
“铿锵！”
长剑同一只黑羽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长刀刹那缩回空间裂缝，下一秒，姜婷又回到了无视身边。
“【精卫】不在，我没法长时间空中作战。”姜婷有些无奈，不仅是【精卫】不在，另一个能飞行的【龙雀】也跟着跑了。
那【堕天使】站在那看起来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却也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他的那双羽翼防御力强得离谱，【天渊】都难以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而且那对翅膀大得也离谱，将【堕天使】整个身躯无死角地包裹在里面都不成问题。
无时抬起手，掌心凝聚一道银白的光芒。他轻轻拍在姜婷肩膀：“忍一下……”
“什……”
还没等姜婷问清楚他要做什么，就感到双臂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刀片要从手臂的血肉中扎出来了一样。
“你做了什么？”
姜婷体内某种力量本能地产生出了排斥，好在她极力压制住，才没在【第一席】面前崩出几株彼岸花来。
随即，姜婷就看到自己的双臂生出了白色的羽翼，从肩膀到手指，完全被白羽覆盖。
“试试能不能飞起来。”
“你是认真的？”姜婷满脸控诉，双臂变成双翼后，她连【天渊】都拿不了，哐当掉落在了地上，“你就不能给我弄成像【天使】一样的，翅膀从后背长出来？”
“我只能将你的手同别的生灵进行置换，无法单纯把它们的翅膀嫁接到你身上。”
“置换？”
姜婷顿时觉得他这个能力很恐怖，该不会在这世间的某处地方，一只巨大的白鸟此刻正挥舞着她的双臂吧？
无时淡然提醒道：“你得快点杀掉他，他在积蓄力量。”
如果西方【地狱】打定了主意要向【神庭】开战，最合适的理由目前有两种。
一是姜婷直接毁灭这具“白送”的【堕天使】化身，给【地狱】一个向【神庭】“复仇”的借口，从而大举进攻。
另一个，就是等这具暂时构不成威胁的化身蓄力结束，直接在东方的净土上大肆杀虐，战争自然也能挑起来。
这无疑又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姜婷不再开口，稍微适应了一下自己的双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她双眸灰暗，隐隐透出一抹红光，一道形似花朵的红色纹路在她眉心勾勒而出。
下一秒，姜婷扇动双翼冲天而上。
与【堕天使】面对面，姜婷这才完全看清他的样貌，他不仅有着人类的身形，还拥有一张人类的脸。
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些地方生长着鳞片，看上去神秘又诡异。
相对自己双翼上萦绕的“生灵”气息，姜婷居然觉得对面【堕天使】散发出的气息更让她亲近些。
但这也并不影响她张口就是三声：
“【抹杀】，【抹杀】，【抹杀】！”
【堕天使】的双目淌出两行血水，那原本呆滞的眼睛似乎因为疼痛而多了几分神志。
他眼神聚焦，终于“看到”了姜婷，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堕天使】开口，居然是华夏的官方语言。
姜婷不明所以：“【抹杀】。”
【堕天使】笑容一僵，又是一道血水从嘴角流出。
“很好，你将是我在东方土地上碾死的第一个人类。”
回应他的是姜婷身后浮现出的虚影，一道、两道、三道……
直至她的眼白彻底被灰暗覆盖。
【抹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