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养老院够远的啊!”
福特猛禽上,李向东载着李昂和李开岳一齐往养老院进发。
在福特猛禽后面,一辆保姆车紧紧地跟着。
养老院说是在东城区,但实际上早就出了东城区了
车子一路开到近郊又钻入一片胡同里
胡同的道路本来就窄,忽然从前方杀出一队骑着电摩的少年。
电摩大声放着歌曲,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
妥妥的鬼火少年啊!
这些个鬼火少年们大多看起来都未成年,后座坐着穿着凉拖露出白花花大腿的精神小妹,面对李向东的车子丝毫不躲避
“吱”
李向东急忙打方向盘,好悬撞在电线杆子上,从后视镜上看,那些个鬼火少年丝毫没有后怕,反倒是嬉笑起来,有人甚至加速了车子翘起了车头。
“什么素质”
李向东低声嘀咕,李昂也皱起了眉头。
年轻人放浪形骸行事张扬些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对别人造成麻烦还引以为豪,那人品未免有些差劲了。
李向东摇摇头,他也懒得计较这么多,继续按照地址往胡同深处开去,最后才在一处大院门口停下。
“蓝天养老院”
“好家伙!”
这可不是啥高端养老院,就是拿普通平方大院魔改出来的养老院而已。
两套院子打通连接,就是蓝天养老院的全貌了。
看得出来,这养老院有些年头了,红白塑料招牌已经残破掉皮
“车子在这儿也没法儿停啊”
确定了养老院位置,李向东又开出几百米将车子停在一处空地上,保姆车也在此待命,随后,父子二人就陪着李开岳往养老院里走去。
“老许,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叫不叫我一声娘?”
刚一进养老院院子,李昂就看到一个穿着牡丹花短袖,膀大腰圆的老奶奶挥舞着手里的藤条,冷冷笑着。
在他的面前是个矮胖的胖子老头,此刻他满脸通红,咬紧了牙关。
“叫个屁!”
“要打就打,随你!”
矮胖老头刚话音刚落,藤条就“啪”地一下落在了他的背上。
“嘶”
矮胖老头疼得直打哆嗦,硬挺着没有叫出声。
“再来!”
矮胖老头一指不远处的棋盘,揉了揉后背道。
俩老人刚想落座下棋,李开岳踏上一步惊喜开口道:“贵姐”
那个拿藤条抽人的老奶奶一愣,转过身来。
“你是”
“大岳子?”
“哈哈,是我!”
李开岳和那老奶奶紧紧握住了手,李昂和李向东面面相觑。
这就是李开岳要拜访的对象?
看这老奶奶的样子,可比李开岳至少要大上个十岁啊!
“这向东,这是我孙子,李昂!”
李开岳紧紧捏住老奶奶的手,同时笑着对李向东道。
“这是你贵姨,有印象吗?”
贵姨?
李向东眯起了眼睛努力回忆,似乎有点儿印象,可早就记不清了。
其实,李开岳和这“贵姨”牛铁贵倒算得上是发小
小时候,这牛铁贵就是李开岳的好大姐。
当时李开岳家里就李开岳自己一个孩子,在那个年代,人丁稀少就有被欺负的可能。
当李开岳被其他娃子欺负的时候,是牛铁贵站了出来,可帮李开岳干了不少次硬仗。
别看牛铁贵当年还是个黄花闺女,但是身板儿可不逊色于男人,膀大腰圆的都是力气,硬生生打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备受照顾的李开岳也跟着成了二王。
后来李开岳打光棍,还是牛铁贵将自己的远房堂妹介绍给了李开岳,也就是李向东的妈妈了。
十来年的好大姐再加上一层亲戚关系,这感情可想而知。
“东子,你小时候可没少调皮捣蛋啊”
“我还记得当时你跑村里祠堂烧纸,差点儿把祠堂给点了呢!”
牛铁贵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向东尴尬地笑着。
看到李昂的时候,牛铁贵脸上忽然出现了柔和之色:“开岳啊,你有福气啊这大孙子多喜欢人”
“我可以抱抱不?”
牛铁贵抱起李昂转了一圈儿又轻轻放下,眼里满是柔和之色。
“我说牛姐啊,你还下不下棋了?”
矮胖老头在牛铁贵身后吆喝着,李昂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牛奶奶你刚才为什么要拿藤条抽那个爷爷?”
“哈哈!”牛铁贵听李昂这话,叉起腰自豪地笑了起来:“还不是那货非找我下棋,说我是个娘们儿肯定下不过他,我们约定好了,谁输了谁就得叫对方一句好听的,不愿意叫就挨藤条”
“今天上午,那胖老头挨了我十次藤条了吧?”
“他脾气是真倔,估计我得再抽上他十来次才行!”
这
李昂哑然失笑
这牛铁贵真是一个奇人。
明明是个女人,却叫“铁贵”这个名字,还自称娘们
行事作风又豪迈粗犷,年轻时长期做苦力形成的大身板自带一种劳动之美
就在牛铁贵还在炫耀自己战绩的时候,院子里一扇刷着白棕色油漆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走了出来。
看到牛铁贵手里还攥着藤条的时候,那女医生紧蹙起了秀眉。
“牛姨你又玩这种游戏”
“我说了很多次了,咱们院里要杜绝这种野蛮的游戏,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啊?”
别看牛铁贵看起来颇为豪横,可在这名年轻女医生面前,牛铁贵笑着搓了搓手:“安琪,是他非找我玩的嘛”
“再说,用个破藤条怎么能把人打坏啊,又不是拿烧火棍”
“那也不行!”女医生坚决地道,随后看向了李昂一行人。
“请问,您几位是来干什么的?”
“哦,我们来探访的。”李向东回答道。
“好的,那麻烦来登记一下好么?”女医生指了指办公室。
别看这养老院残破,流程还挺正规。
李开岳和李向东相视一眼,一起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