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天魔渊贼子!”
“天魔渊竟敢直接打上门来!形势难道已经大坏至此!”
“他们为何知道佟真人不在!”
“大阵晃得好厉害,能顶得住吗!”
……
大殿之中,一股恐慌情绪瞬间散发开来。这主要是筑基境的下宗修士,自内心中产生对元婴真人畏惧,故而惊慌出声。
至于结丹修士,则要镇定得多。
玄天宗为南域大宗,历经数万年不断完善的护山大阵,绝不是两个元婴修士随便就能破开的。
而且,在场还有这么多结丹修士,只要有阵法为依托,顶住两个元婴的攻击,也非什么难事。
玄天宗众结丹长老,只是微微抬头,起神识往玄天宫上方探去。
刘元清从木质宝座上站起,冷冷一笑,大声说道:“来得好!走吧,诸位且随我出去会一会天魔渊的两位真人!”
他抬步虚移,落至高台之下。
玄天宗众结丹长老,稍稍向后,让出一个位置。待刘元清落地向前迈步,他们从后跟上,直往殿外行去。
殿中拥挤的人群立时让开一条路,刘元清目不斜视,一脸肃然,快步走出右殿,经前殿出了玄天宫。
他站在宫前广场上,抬首往天中望去。
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上,悬空立着两个修士,一个相貌丑陋,身着黑袍,头戴斗笠,手中持一柄长枪,枪尖旋绕一团烈火,无数火球从中跌落,接二连三地轰在护山大阵上,引发光芒四射。
另一个身着青色道袍,五十多岁模样,瘦脸高鼻,双眸如电,手持一卷经书,其中似有莫名威力汇集,蓄势待发。
“哦,是正主来了么,你可是玄天宗新任掌门刘元清?”持经书的道人开口问道,声音阴沉,仿佛从渊底而来。
刘元清面色如常,以法力附音,淡漠地说道:“不错,我便是刘元清。两位真人,不知远道而来,是来作甚?”
这道人阴鸷一笑:“听闻你升座当掌门,某家特来送上大礼。某以元婴之尊,给你这个小小的结丹修士送贺礼,怎地不开门迎客?这难道就是玄天宗的待客之道!”
刘元清轻哼一声:“凡尊客欲访我宗,当先知会门中,定好日期,报明人物,我宗自准备礼仪,由相应身份者迎入。岂有不经通禀,直接飞凌我宗要地,攻阵而求入者。此非贵宾,乃恶客也!”
道人大笑起来,声如枭兽,难听至极。
“倒是个能说会道的。你大约是以为,佟天福能够及时赶回,所以有恃无恐?嘿嘿,便是佟真人,恐怕不知有某家一人吧!流云仙城他出不来的,便有天雷戟也无用。难道只有你玄天宗有神通灵宝,我天魔渊便无?若是比宝物,你们可就差远了!”
他此话一说,立时在随同刘元清出殿的人群中引发骚动。
数百中等宗门和小宗门,仍能凝聚于玄天宗周围,无非看的就是底蕴和战力。
玄天宗三大神通灵宝,要是还不能威慑敌人,那这局势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张元敬站在广场一侧,皱着眉头望向两个元婴。
玄天宗的底蕴,自不会这般简单。来两个元婴修士,就想撼动天阙山,无异于白日做梦。
但是,天魔渊的元婴不是见识浅薄的无知之辈,他们都是有来头的,甚至来自于某个超级大宗,绝不可能小视玄天宗这等数万年传承的宗门。
他们到底有何倚仗?
正思索间,暗香袭来,有女子靠近。
他侧头看去,微微一惊。
这女子身着一袭浅黄长裙,面若芙蓉,眼如秋水,见张元敬看来,立时展颜一笑,好似山花烂漫。
她带着些俏皮说道:“张师兄,你难道不记得小妹了?你可还欠着小妹一株灵草呢!”
张元敬连忙与之见礼,干咳一声说道:“原来是苏师妹。苏师妹气机如潜龙在渊,看来不日便可入结丹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女子正是舒天琦的爱徒苏元筱。她的修为已在假丹之境,且积累已足,距离结丹初期,不过一步之距。
苏元筱眼波流转,闪过狡黠之色,娇声说道:“师兄之贺,难道只有空口语词,没有点礼物?”
张元敬一时语塞,正要辩解,上面又传来一阵轰隆巨响。
只见那持枪的元婴修士,枪尖凝聚的火团已如一条长龙,头颅飞扬,长尾如鞭,不断击打在护山大阵上,发出巨大轰鸣。
护山大阵剧烈震颤,一缕缕七彩光波,从四面八方汇聚而立,集中于玄天宫上方,与那烈火长龙对抗。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炼气弟子在内,都看出了这长枪的不凡。此物,显然是专门炼制的破阵利器。
余天万急趋数步,行至刘元清身侧,低声说道:“元清,这柄长枪可以引聚阵力,若任由其如此施展,外门的大阵怕是顶不住多久。”
玄天宗的精华,皆在内门三十六峰。只要内门不破,玄天宗便稳如山岳,坚不可摧。
但是,若这般放任敌人攻破外门,无疑向外传递出一个信号,那就是玄天宗已经是穷途末路,竟眼睁睁看着外门弟子被杀而束手无策。人心一旦失去,再想凝聚,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