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道友,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走路带风,睥睨四方,都不把我这老家伙放在眼里了!”火鸦道人笑嘻嘻地说道,心中却是长叹一声。
白虎道人因一事烦恼,飞遁之时不免有些出神,以至于着了火鸦道人的道,陷入重围之中,不禁苦笑道:“火鸦道兄阵法造诣愈见高明,小弟便是再小心,也不是道兄对手啊!”
火鸦道人微微一哂,问道:“一晃三十年过去,道友当年在北线阻路,便是受驭灵宗驱使吗?”
白虎道人虽处于重围,面上却并无忧愁之色,镇定自若地说道:“那时,在下尚未投靠驭灵宗,只是做个交易而已。谁料,局势急转直下,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火鸦道人神情一动,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白虎道人诧异地看他一眼:“道兄这些年一直在闭关?玄阴山大灵穴即将恢复的消息,甚嚣尘上,不仅五派惶惶不可终日,便连我这般的散修结丹,也面临何去何从!”
火鸦道人自然知道玄阴王草已死,但是,他很奇怪为何此事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因此,颇为不解地问道:“玄阴洞中那株王草死了?谁斩的?”
白虎道人摇头说道:“没人说得清楚玄阴王草是如何被斩的,但是,王草已死、灵穴将复的消息确凿无疑,五派修士确信不疑。”
火鸦道人在雾灵山时,曾几次派遣袁之霖等人去赤血谷的仙城打探消息,但并未听到玄阴山灵穴将复的传言,不禁有些奇怪,笑道:“既然五派修士确信不疑,为何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准备如何对付星月门?”
白虎道人略显惆怅地说道:“五派如何对付得了星月门!光一个护山大阵,便把五派结丹都派过去,也撼动不了丝毫。何况五派立场并不一致!”
火鸦道人来了兴致,问道:“五派都有何意见?”
白虎道人仿若不是处于重围之中,而是与多年未见的老友寒暄,有问必答,说的甚是畅快:“有的主张静观其变,有的主张向星月门施压,让其作出承诺,还有的则向外寻求靠山。比如,赤血谷便与烛神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重剑宗,恐怕早与千剑门暗通款曲。至于寒阴谷、潜阳教,目前虽看不出来,想来也不会坐以待毙。”
火鸦道人嗤笑道:“反正是要找靠山,何须舍近求远,不如直接奉星月门为上宗,反正大家几千年都是同盟。”
白虎道人冷笑一声:“天下纷纷,无非利之所趋而已。自然是投靠谁,能得到最大利益,就投靠谁。哪分什么远近!”
火鸦道人笑道:“道友说的是正理。不知驭灵宗又是何态度?是静观,还是施压,是投靠星月门,还是另寻靠山?”
白虎道人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道兄既入龙山泽,可见烟尘处处?”
火鸦道人点头说道:“不错,频繁可见。却不知是因何之故?难道也与此事有关?”
白虎道人说道:“纷乱将起,危亡将至,各派自然要多筹集些资源,尽快提升实力。”
火鸦道人奇道:“这与驭灵宗如何面对星月门,似无关系?”
白虎道人道:“驭灵宗这十余年来,数次倾巢而出,对龙山泽中一些强大妖兽进行扫荡,却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宗门修士实力,更是为了准备一份厚礼,去攀上一个大靠山。”
火鸦道人笑道:“听道友这般说来,这个大靠山似乎既不是千剑门,也不是星月门,不知是哪一家?总不会是紫霞派吧?”
白虎道人认真说道:“珞珈山。”
火鸦道人一脸疑惑:“珞珈山?恕老道孤陋寡闻,未曾听说六派区域周围,还有这么一方势力。”
白虎道人说道:“南方一千万里外,居于数万俗国之中,有一座形似天蝎的奇山,山中神庙重重,每日梵音唱颂,数不尽的信众,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行经千里万里往此山朝圣。此山,道兄可是听说过?”
火鸦道人恍然:“原来是天蝎山。如何被称作珞珈山?此山之中,不过是些装神弄鬼之徒,哪有修道之辈!”
白虎道人嘿嘿一笑,说道:“这便是道兄没见识了。此山之中,强手如云,只是所行之法,非道非魔,故而道兄不识罢了。在下有幸,被鲍宗主信重,将随他一起前往珞珈山拜山。”
火鸦道人顿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禁哈哈大笑:“老道自然是见识鄙陋,道友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珞珈山!不过是听鲍雪阳吹嘘的而已。道友自己恐怕也犯嘀咕吧,却拿来吓唬老道。”
白虎道人眼皮一跳,平静地说道:“在下所言句句是真,道兄自可去查证。此地局势风起云涌,散修绝无立足之地。道友若不早做谋划,将来悔之晚矣!”
火鸦道人询问至此,已得所需,对于他的威胁与引诱,自是不放在心上。他轻轻一叹:“上次在北线,青木宗的老祖邵封阳阻老道去路,老道不得已,只好斩断交情,送他离去。今次,你我既分属敌我两方,老道只好再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