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罪名,可以很严重,也可以很轻。
沈念安记得,在原着里,这些确实都是事实。
但作者写的时候,明显带着很强的优越感,将此全都划分为傅景行的优点。
本该最严重的强奸,那必然是不存在的,霸道男主对小白花女主,只有强制爱,哪有犯罪?
嫖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嫖?这才是现实,女人要学会理解并接受。
何况傅景行帅气多金,一直都是那些女人用尽手段想要勾引他扑倒他,他不过是大方慷慨才赏了钱。
组织他人卖淫那就更不可能了,这是傅家旗下某些会所干的事,而且全是那些女人拜金贪财自甘下贱,与傅景行何干?
至于给某些人送钱送礼,也不叫行贿,那是傅大公子这个财神爷好心打赏。
合同造假也不叫诈骗,那只是傅总对付敌人的高超手段而已,毕竟他可是黑白通吃无所不能的。
提供虚假财会报告更是他不屑于干的事,全是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连累了他。
反正在原着那个全都围着他转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法律这种东西,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是运筹帷幄霸气侧漏的。
当然,此刻面对警察,傅家的态度仍然如此。
不承认,不配合,当场打电话叫律师。
沈念安和顾羡安默默退出来,傅家人跟着警察进去,病房里很快就又混乱起来。
池晟的父母还沉浸在悲痛中,顾羡安把两人搀到走廊沙发上,刚安慰了几句,又有四个人拎着果篮礼品来了。
看着是来探病,却更像是来找顾羡安的。
这些人,沈念安也都认识,全是傅景行身边的“好哥们”。
严格算下来,无论她还是顾羡安,与这些人也都可以算作是一起长大的。
只是那时候,他们俩都不够资格,只配游离在那个圈子的边缘。
一个被戏称为“大嫂”,永远是傅景行的挂件;一个从开始的小透明成为后来的“叛徒”,永远被孤立。
看到病房里的警察,四个人都没进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反而略显尴尬地和顾羡安聊了起来。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傅景行行贿等罪行,是其中两个检举的。
从前一直唾弃顾羡安这个“叛徒”的人,如今却真的背叛了傅景行。
甚至,他们还和顾羡安道了歉,解释了一些以前的误会。
沈念安默默听着,从头到尾未发一语。
或许,他们也觉醒了,同样有了自我意识,就连那些被作者刻意抹掉的记忆,也可能已经回来了。
也或许,只是看到傅家每况愈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换一条更好抱的大腿。
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真真假假,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回来的路上,沉默了大半晌,顾羡安才忽然开口。
刚才在沈念安的陪同下,他亲自把池家父母送回去,又耐心安抚了好一阵,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但此刻,转头看向沈念安时,他脸上又已带着和煦的笑容。
“我只知道,以前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是你陪我走过来的。”
沈念安也难得露出温柔的笑:“你也陪我了,咱俩扯平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扯平?”
看着远处的红绿灯,顾羡安忽然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走左转道,换条路。”
“啊?”沈念安不解,“左转上中环?这个点,又下着雨,上中环包饺子啊?”
顾羡安低声笑笑:“是回家包饺子。”
沈念安一时没听懂。
顾羡安伸手指着前方的路:“左转,不上中环,调头去我家。”
“你……你家?”沈念安差点惊掉下巴,“见……见家长啊?这么突然吗?”
顾羡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容中带着几分调侃:“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念安,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切!”沈念安不屑地白他一眼,“我这叫怕吗?我明明是在给你台阶下。都不提前征求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想带我回去,也不怕我一怒之下一脚把你踹下去。”
“你舍不得。”顾羡安一脸得意,“那现在郑重征求你的意见,请问沈念安小姐,愿意跟我回家吗?咱妈都已经做好饭等着了,我肚子也饿了。”
“什么就叫咱妈了?不愿意!”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已经打了灯开上左转道。
顾羡安右手拄在车门上,撑着脑袋静静看着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调头了,然后呢?哪条路?”
沈念安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天底下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你最好保证你爸妈能一口气拿出十个亿来,否则……”
“你说的是我的彩礼还是嫁妆?只要这么点,是不是显得我太廉价了?”
顾羡安笑得愈发肆意,“把我们家的所有财产,加上我这个人,都给你,够吗?”
“不孝子啊你,这就把你爸妈的财产也惦记上了?”
“反正他们就我一个孩子,他们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四舍五入,这个家你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