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反正该暴露的、不该暴露的都暴露得差不多了,梁崇就没什么纠结的了,她也是个直球选手。
听到这句话的谢湍意眼睛亮了起来。
“但我以前是个奴隶”,梁崇话锋一转,接着,把原身卖身为奴的经历、这段时间以来的纠结、拖延背后的忧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梁崇说的轻松随意,谢湍意却能察觉到她刻意隐藏的不安。
他没说什么心疼的话语,反而很认真的开口,“阿崇,出身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能不能,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下。”
“我来,便是做好了……决定,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来提亲吧……也不用……入赘了……”,梁崇一语惊人,在这件事情上,她并不羞涩。
毕竟若是对谢湍意没意思,谁愿意陪他过家家过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怕影响他的前途,并没有要求谢湍意入赘,退步做好了嫁人的打算。
是好是坏,她都认了。
谢湍意激动得从炕上蹦了下来,拉过另一边的凳子,挨着梁崇坐下,捧着她的脸,“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阿崇。”
“嗯,真的。”
“那我说的也是真的”,谢湍意大声地说。
“啊?”,梁崇不明所以。
“让我入赘吧阿崇,我不委屈的”,谢湍意放下手,定定的看着她,两人的鼻尖挨得很近。
“你确定吗……你可知……你要牺牲什么”,梁崇的鼻子微酸。
不怪梁崇有所迟疑,实在是时下的赘婿,地位一直比较低下,名声也不好。
大业朝长时间男尊女卑,男人高高在上惯了,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做赘婿。
赘婿除了要照顾妻女,在财产方面也没有所有权,财产全都属于女方。
另外,大部分入赘的男子和招赘的女子双方没有什么感情,女方家只把赘婿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和免费的劳动力看待。
甚至没有什么人权。
这也导致赘婿处于社会底端,很少有人看的起。
夫妻间的关系也并不好。
这些年,大业朝逐步完善了赘婿相关的律法,赘婿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比如,赘婿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招了赘婿的家庭,不能把赘婿逐出家门并再次嫁女,“凡招婿须凭媒妁,明立婚书,开写养老或出舍年限,止有一子者,不许出赘。”
这些条款让他们比起出嫁的女子,要更自由得多。
但不可否认的是,赘婿在名声、财产、话语权等方面仍然处于弱势地位。
谢湍意有一份体面的营生,有很好的家世,有赚钱的能力,完全找得到比梁崇更好的姑娘,本该有更光明璀璨的前途,没必要为她牺牲。
但现在,他却说,他心甘情愿把梁崇送到主导的位置。
“自然是确定的,毕竟我是个男子,还有很多的退路呀”,谢湍意擦了擦梁崇的眼角,又强调了一遍,“阿崇,我不委屈的。”
“嗯”,梁崇的声音闷闷的。
“不过入赘之前,阿崇得答应我几个条件”,谢湍意等梁崇的情绪平稳下来了,话转了个弯。
梁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点点头,“你先说。”
“第一,我要你给我一个名分,逢人便说我是你的未婚夫郎,往后不能再藏着掖着。”
“逢人便说,这也……”,梁崇想都没想,便想拒绝。
“那我还是求娶吧……”,谢湍意见梁崇连第一个条件都不想配合,就立马改口。
“可以,那就来提亲吧”,反正她一开始的计划便是这样。
“阿崇!”,谢湍意气结,“我只不过是想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嫁给你,也可以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梁崇认真跟他说。
双方都怕对方吃亏,一时间,局面僵持不下。
“我入赘的话,牺牲的不过是些名声而已,既不影响我考科举,也不影响我讨生活”,谢湍意难得不插科打诨,“难道我选择入赘的话,往后阿崇就会苛待了我去么?”
“自然不会”,梁崇脱口而出。
“那不就得了”,谢湍意看见她眼角又开始湿漉漉的了,“我俩无父无母,做的决定与旁人有甚关系,对外只说是我入赘于你,对内还是你嫁给我,好吗?”
谢湍意一口气说完,“这样万一将来我出了什么事情,外人看来,你还是一家之主,还能保住一些财产,不至于让我担心……”
“你别说”,梁崇不想听丧气话,伸手捂住他的嘴。
“要说的”,谢湍意轻轻放下她的手,“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以前听过有一户人家,只生了俩姐妹,姐姐招赘在家,妹妹嫁了出去。”
“几年后,俩人都死了丈夫,妹妹在丈夫的宗族亲戚看来,始终是外人,为了霸占她家的财产,使了计谋,让她不得不改嫁给一个瘸子,姐姐却能够保住财产,再招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