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到,梁崇便背上背篓,直奔榛子林。
今年她可不能再让人捷足先登了。
但让梁崇没想到的是,她的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却还有人比她更快。
梁崇到那时,因有树木遮挡,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但系统却又没有预警,便知道在里面的是人。
本来这种无主之地,谁先摘便是谁的,如今已经有人了,梁崇应该转身就走便是。
但这地方藏在犄角旮旯,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连续两年都被这人偷了家,梁崇有些气不过,便掀开了树叶,打算看看这个人的样子。
结果看到一头卷毛,不是谢湍意是谁。
谢湍意听到树叶被掀开的声音,停下了采摘的动作,转过来一看,诧异的喊道,“崇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梁崇还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按理说,五月份到八月份,正是村里小孩上课的时间,九月份才放假。
谢湍意怎么会有时间来山里采榛子。
梁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苦涩的问道,“谢夫子……不上课……吗……”
见梁崇表情古怪,谢湍意纳闷的摸摸头,说道,“今年有些干旱,天时不好,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收麦了,我就给学生放了几天的农假,让他们回家帮忙收收麦子,也体会一下农忙的辛苦。”
“正好学堂里没什么事儿,就想着进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山货。”
前年梁崇在这片林子里,一共摘了几百斤的榛子,差不多赚了二两多银子。
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加起来,都没有这里的多。
不过谢湍意来得比她更早,今年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山里找货不像在自家地里干活,无主之地,讲究的是先来后到,一般一片地方已经有人的话,其他人就不能来这个地方跟他抢东西。
除了等人走了才行。
打猎也是一样的。
敖古人打猎时,一般会在猎场周围方圆几里的地方,标记上特殊的记号,示意这个地方现在有人和猎物,别人不能进来。
这也是那日苏他们住在深山时,附近的山头很少有人过来的原因,猎人们都有自己熟悉的猎场。
不然打猎时弓箭和陷阱无眼,不小心伤到人就不好了。
不过这并不是指占山为王,一般一片打猎或者采山货的窝子,若是第二年你能比对方先来,或者来的时候人不在,那便是你的。
就跟梁崇和谢湍意的情况一样。
见梁崇要走,谢湍意连忙出声,“崇姑娘,等一下。”
“一起采吧,反正这片林子里榛子很多,我一个人也采不完,去年采了几百斤呢。”
梁崇闻言,简直想要吐血,但脸上却是带着微笑,轻柔地对他说,“不用了……谢夫子……我再去……别处看看。”
内心则疯狂腹诽,可不是嘛,整整能赚二两银子呢。
见梁崇皮笑肉不笑的走远,谢湍意又懊恼上了。
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他只不过是看崇姑娘孤身一人,这片榛子林的地点已经很是深入了,再往前走,他怕会有危险。
刚好他这里有现成的山货,两人做伴还能安全和省事一些。
结果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味儿。
梁崇边郁闷,边往前面发现的另外几片榛子林走去,安慰自己道,罢了罢了,大不了多跑几个地方,应该不比这片少。
谁叫自己比人家慢了一步呢。
到了另外一片榛子林,梁崇从化悲愤为动力,双手飞快移动,一天就采了一百多斤。
不过她深谙量力而行的道理,只背了七十斤下山。
剩下的则被她装在口袋里,藏到了山上,打算第二天又来背。
可不能把身体累坏了。
路上见有一些榛蘑长在树根上,虽然只有一小把,但梁崇还是把它采回了家。
家里有半只鸡没吃完,被她冰镇在井水里。
拿来炖鸡正好。
结果一到家,便发现门口静静的放着一个小背篓,上面还用秸秆盖住了,看不清里面有啥。
梁崇生怕是谁的恶作剧,找了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挑开。
里面是一背篓去了外壳的、还没有晒干的榛子。
而背篓的主人也显而易见。
这谢湍意,这么客气干啥,自己又不是没得吃,背上还背了这么多呢。
抱怨归抱怨,但梁崇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进院子里把身上的山货放下,又出门把门口的小背篓拿了进来。
找了个簸箕,将背篓里的榛子倒出来均匀的摊开,放在院子里的晒架上。
这一部分就不卖了吧,留着自己吃,多少也是人家的心意呢。
平安和旺财围着梁崇东嗅嗅西闻闻,疑惑的对视一眼,不明白主人一个人在乐啥。
乐了一会儿,梁崇又去把井里面吊着的鸡肉提了上来,切成小块,先下锅炖着。
切的时候,见平安和旺财围着她打转,还大方的把其中的一只鸡脚一切两半,每只狗丢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