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的师兄是和钱大夫一起来的。
梁崇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医馆时,看到医馆罕见的开了两个诊室,钱大夫已经在帮回春堂看病问诊了。
看到梁崇,前台的小童赶紧进去院子里叫人。
不一会儿,一个黝黑精壮的老头就从后院里走了出来。
黄大夫也恰好接待完上一个病人,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便和梁崇一起,跟着老头去了里间。
这老头便是黄大夫的师兄了。
看他回复的信件,梁崇还以为会像钱大夫一样,长得仙气飘飘,看起来是个世外高人,实则是个爱财的。
没想到真人不苟言笑,走起路时还虎虎生风,看起来是有两把刷子的。
转念一想,如果身体不结实,哪里能跑那么多的地方。
到了里间后,黄大夫没有出去,对于梁崇的情况,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梁崇不会说话,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在一旁补充。
黄大夫的师兄姓陈,一进里间,他没有说多余的话语,只示意梁崇在座位上坐下。
接着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针等工具,给梁崇检查了起来。
除了传统的望闻问切,又在梁崇的指尖上放了点血观察,还用一个可以将嘴巴撑开的工具,把梁崇的嘴巴撑大,在光线透亮的地方看了一下梁崇嗓子的情况。
接着,陈大夫让梁崇尝试着发声看看,有些患有哑疾的人虽然不会说话,但可以发出一些声音。
不过梁崇却连“啊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每次张口,都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嗓子也像被黏上了一样,闹不出一点动静。
边看诊,黄大夫边在旁边说了一些以前给梁崇看病时知道的基本信息,以及他的一些推测。
听到黄大夫的话,陈大夫没有多言,拿了一根细长的银针,从梁崇的嗓子上穿过,拿出来看了看银针带出来的血液和其他东西的情况。
并在肩膀、手臂、脑袋等部位分别下针,观察梁崇的反应。
见到陈大夫的一系列操作,梁崇心里还挺没底的。
毕竟她前世生病时大多都去看西医,有什么问题,仪器一照便知,还可以直接将血液等东西送去检验,病情的诊断有非常精准的数据进行支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把玄之又玄的银针。
一切检查完毕,陈大夫才向梁崇问了问她的基本情况,是怎么中毒的、中毒时有多大年纪、这些年的生活条件等等。
这次梁崇倒是没有隐瞒,将原身的情况如实写在纸上,反正两位大夫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个毒,是专门给奴隶用的,瞒着也没有必要。
陈大夫看完,沉默半响,开口道,“你身上的毒,是最重的那种。”
当时牙人给她下毒的时候,她只有十来岁,身体的抵抗能力不如成年人好。
另外,梁崇这些年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没有好好的养好身体,加重了毒素的蔓延。
梁崇听到此话,回忆了一下原生的记忆,确实,这些年原身一直都在四处漂泊,被主家卖来卖去的,吃住条件都不好,身体状况也差。
陈大夫接着说,还有第三个原因,梁崇中毒的年限实在是太长了,从中毒到现在,已经长达十几年。
若是刚中毒那会儿来治还好,现在毒素已经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治疗时,还要把它们排出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梁崇当时喝下的毒药,有一定的腐蚀效果,破坏了她的嗓子和声道,除了解毒,还要尽可能的将这些发声的部位进行恢复。
不然即使解了毒也没用。
治疗周期保守估计的话,大概在一年左右,如果恢复的不太好,还要再往后延长。
陈大夫让梁崇做好准备,即使最后治好了,可能也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发声。
不过他保证,即使不能正常发声,满足基本的说话需求还是可以的。
就是会有些嘶哑,前期恢复发声的过程,也要比其他的患者更艰难一些。
说明了看诊的情况,陈大夫说道,“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老夫的医术,最多只能恢复到这种地步。”
并且再次向梁崇询问是否确定要治。
若是梁崇能够接受这个结果,那么几人便按照计划开始治疗。
若是梁崇认为最后的结果不太理想,也可以现在就反悔,以后遇到医术更高明的大夫,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治疗效果。
说完这个,陈大夫又宽慰道,“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左右我们师兄弟几个每隔几年都要来营州这边帮人看诊,就算不给你治病,我们也会过来的。”
如果梁崇现在不想治了,他们就把定金退给她。
当时收定金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测试梁崇治疗的决心和基本的经济能力。
如果梁崇连五十两的定金都拿不出来,那后续的花费她也无力承担。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不然治疗到一半,又因为金钱等原因半途而废,是大夫和患者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