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风清气爽。
东州的盛夏已然远去,瓜果飘香的季节已经来临。
今天是从四川大渡河流域返回东州的第三天,也是探险小队重新聚集交流的日子。
罗青阳一大早便来到古玩城三余斋二楼顾千峰办公室。
顾千峰依旧身着唐装,悠哉悠哉地在品着龙井茶,看见罗青阳进来,随手一指身边的沙发,连声说道:“小罗,来来,坐坐。”
“顾老,你今天没有去公园晨练?”,罗青阳依言落座,纳闷地问道。
“唉,我还有一件事情正烦着呢,晨练都歇了好几天了!”,顾千峰长叹一口气,略带烦闷地说道:“烦了好几天,也想了好几天,还没拿定主意。借今天聚会的机会,先约了你,特意想听听你这个年轻人的意见建议。”
“顾老,这我可不敢当!”,罗青阳闻言,受宠若惊,谦恭地说道。
“小罗,没什么敢当不敢当的。这事啊,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是第一次遇到。思来想去,觉得怎么做,都太不对,唉……”,顾千峰将一小茶杯推到罗青阳面前,纠结地说道。
“不应该啊!顾老,能有什么样的大事把你为难成这样?”,罗青阳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好奇地问道。
顾千峰将身子往后一靠,缓缓地说道:“小罗,你知道吗,前段时间东州博物馆监守自盗案又出现了一些情况。”
“怎么啦?警方对案件侦破又有新说法?大明宣德炉没有追回来?”,罗青阳心里挂念着老道长委托自己捐赠的那尊大明宣德炉,事发之后总觉得自己愧对老道长信任委托,不由地连连追问道。
“案件并不复杂,警方早已侦查得一清二楚了。那尊大明宣德炉也已顺利追回”,顾千峰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哎,就是其中一个案犯的背景有些复杂。”
“顾老,您是说高明吧?”,罗青阳求证道。
“嗯嗯。这个高明的父亲是我们东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因为他亲生儿子牵涉其中,在案发以后,便数次过问案件进展”,顾千峰介绍道。
“父子亲情,可以理解啊”,罗青阳脱口而出,随后又试探着问道:“顾老,那也是公检法部门如何坚持秉公执法的事情啊!您怎么也跟着麻烦?”
“按说,中国历来提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院按事实证据判决便是了”,顾千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法律不外乎人情。我国法律法规也有一些立功减刑、治病救人的规定。案发后,高副市长就托人找过我,央求我出手救救他孩子,给高明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啊!顾老,您又不是案件主审法官,高副市长找您干嘛?”,罗青阳一头雾水,迷惑不解地问道。
“呵呵,小罗,我问你,人民法院根据什么来量刑判罪?”,顾千峰讪笑着,问道。
罗青阳略一思索,答道:“法律和证据啊。”
“对,法律和证据。其中法律条文是规定死的,该咋套用就咋套用;但是证据就不一样了”,顾千峰感叹道。
“他们要您作伪证?”,罗青阳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
“嗯,不仅要我在鉴定被盗文物时,刻意降低文物等级与价值,而且一再恳求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一起帮高明降低判决风险”,顾千峰摇摇头,叹息道。
“这,这……”,罗青阳一时语塞,思忖良久,又问道:“他们要我做什么?”
“咳,也只有他们能想得出这个办法”,顾千峰站起身子,踱了几步,转身对罗青阳说道:“他们居然恬不知耻地要求你出庭作证,咬死证明那尊大明宣德炉是仿制伪品,以降低被盗文物等级和涉案总值,达到减少高明量刑年限的目的。”
“这是公然诱导我们作伪证啊,这可是违法犯罪的!”,罗青阳提醒道。
“是啊。可是那高副市长也是救子心切,三番五次托人说和,直到前天晚上高副市长夫人都出面痛哭流涕,只差个跪地央求了”,顾千峰说道。
罗青阳静静地听着,不言语。
顾千峰看了罗青阳一下,踱了回来,接着说道:“那高副市长这几天,居然还说动了东州博物馆南竟遥南疯子做说客,明里暗里地示意,只要我们这次帮助高明逃过此劫,高家将会拿出一百万元作为报酬,而且会在适当机会运作你和小雁进入体制内工作。”
“哼,这位高副市长倒很会公权私用,开出的条件也相当诱人”,罗青阳轻蔑地说道:“也难怪他会教育出高明这样的儿子!”
“我也想不到,一向正直刚烈的南疯子,这次居然弯腰事权贵了,他还说高明本质不坏,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拉下水的,劝我不妨给年轻人创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顾千峰感叹道。
“南馆长,他居然会这么说!”,罗青阳领教过南竟遥耿直脾气,此刻感到十分震惊。
“是啊。我也很奇怪,就嘲讽南疯子,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你南疯子风格。南疯子唉了一声,半晌,才羞愧难当地说了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顾千峰接着话茬,解释道。
罗青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看着顾千峰问道:“顾老,这事,您答应他们啦?”
顾千峰嘿嘿一笑,说道:“小罗啊,这事要是我已经答应了,这些天还至于寝食不安,纠结异常,连晨练都歇了吗?今天一大早,就把你一个人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顾老,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罗青阳诚恳地说道:“您年龄大阅历深,应该是早有主张了。不过,既然您专门问到我了,我也只好说说肤浅但自己个人认为是正确的观点了。”
“嗯嗯,小罗,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