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也不含湖,当即下达王命道:
“夫此战者,胜则再无人可挡我大赵一统之势,败则百年之内再无一统之机,乃我大赵自长平以来最大之战役,亦为最艰难之战役,全体军民需尽之全力以付最不利之情境,勠力同心,以达一统之目的。”
四人闻言,齐齐应诺!
赵括继续命令道:“为保障此战顺利进行,组建后勤保障集群,平原君为主坐镇邯郸,吕不韦副之,协调各方,赵国十郡之地,粮草、军械悉数听命,掌运输及征发民壮之事,勿使前线有粮秣之缺!”
平原君和吕不韦闻言纷纷起身应诺。
“组建中央集团军群,李牧为主将,下辖羽林卫、陷阵营、铁浮屠、归义军、平北军之全部,并长平军、泰山军之各两万人,计一十六万三千甲种军;及邯郸(出兵一万)、河内、北郡、代郡之守卒,计三万六千乙种军,加之屯田兵十万,总计约三十万大军。
出邯郸,入河内,后下周邑,迎击可能之诸国联军,其最终战役目标为:其一,灭韩、魏两国而尽吞其地;其二,寻求与秦军或是联军主力之决战,并胜之;其三,自河内而转攻河西,吞秦国河西之地,而困秦国于函谷关内。
当然,第一个目标乃是必达之目标,至于第二、三之目标,可视战场情况而定。”
李牧闻言,激动莫名,这几乎是将赵国的全幅身家托付给了自己,足见赵王对自己的信任之隆!激动兴奋之余,李牧也感到肩头的担子沉重异常。
但李牧到底是李牧,几乎在瞬间就把压力化成了无限的动力,当即应诺道:“多谢我王!必取韩、魏之地献与我王!”
李牧几乎瞬间的表情变化也没有逃过赵括的眼睛,看着李牧最终那一脸坚毅的表情,赵括知道自己没有选错将领。
随即赵括继续给李牧加码道:“军中将领,除了田单将军与王樯将军外,其余将领悉数由卿挑选之,以助卿之功成!”
闻言的李牧倒没有太多波澜,毕竟大军云集,将领尽归也是应有之意,略略沉吟一番后,李牧对赵括一礼道:“愿以将军任武副之,调将军赵启掌铁浮屠并先锋之印,以将军李毅掌军中斥候探马诸事,以尚书郑新为监军,掌军中文书、粮草军需之责也!”
赵括一听,好家伙还真不客气,别的不说,自己的亲信扈从赵启就不说了,掌握着赵国半壁情报网的特务头子李毅也就算了,那如今的郑新可是弃武从文,干工部尚书干得好好的,眼看着赵括就准备把他入阁了,这下好了,又被你拉到军营里去了……
但不得不说,李牧也确确实实的是在彻底地贯彻赵括关于“全力打好这一仗”的决策的。
显然,李牧的安排是周到而缜密的。
任武自不必说,资历比之王樯,甚至是李牧自己都还要老一些,更是故上将军廉颇的心腹之人。任武在,就能压住一片声音,必要之时作为偏师的主帅是最合适不过的。
说到赵启?还有比身材魁梧、蛮力横生却不乏智谋的赵启更适合做先锋的吗?除了赵启这样的赵王心腹,又有谁还能掌握得了“铁浮屠”这样的大杀器呢?
至于斥候、探马之选,还有谁比李毅更懂情报吗?赵鲤?或许他懂情报,但从未到军中待过的他显然并不懂军事情报,至少也比在长平之战、燕国之战中出生入死过的李毅要差上一截。
最后的监军郑新,不仅仅是想要他能文能武的文书统计能力,更是需要这样一位潜邸就跟着赵王括的老人(郑新是赵括的家将出身,因功为上党郡守,后屯田有功,改革官制后入朝为工部侍郎,后晋升尚书。)在侧,以行使监督之权。
当然更重要的是,郑新作为工部尚书,手中掌握着赵国几乎全部的能工巧匠,他来了,也就意味着这些能工巧匠悉数听命,而当此近乎决战之际,抛石车、箭塔、床弩等物,那自然是多多益善。
所以,虽然李牧几乎将赵括手中的能人几乎抽调一空,但赵括能咋办呢,除了同意之外!
当即,赵括抚掌叹曰:“准卿所请!”
李牧大喜曰:“多谢我王!既得诸人相助,末将之信心倍增也!”
赵括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嘱咐道:“有信心是好事,寡人也对爱卿有着绝对的信心。然而有两点,爱卿还需谨记。”
闻言,李牧迅速端正号态度,对着赵括一礼说道:“烦请我王指点。”
赵括显然对于李牧虚心的态度很满意,随即说道:“其一,我军虽以狮子搏兔之态杀入周邑,然不可以为有了三十万大军便可天下无敌,需知光是秦国便有三十万大军,加之楚、韩、魏三国,其兵力必不在我军之下,仍需小心小心再小心。”
“诺!末将定会谨慎行事,小心用兵!”李牧当即应诺道。
赵括再度点点头,说道:“其二,虽然我军以最不利之形态做好准备,然战场之上未必会有如此危机,秦、楚也未必就如同寡人所想的一般在一起做局与我大赵。
故此,在战役初期,该做的欺骗还是要做,勿要单刀直入使秦、楚尽知我军意图;
而若是我军成功欺骗过秦楚,成功占领了韩、魏之土地,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应防备秦楚联军趁我军庆祝之时突然杀来。”
“诺!末将明白,秦楚主力不出,战役即不算截止!”李牧再度答应道。
吩咐完这边的李牧,赵括随即看向了颇有些落寞的田单将军,问道:“田单将军?可是因未能出战而心中有些许不快?”
田单闻言,料想着赵王括此次也是要自己如同当年之廉颇一般坐镇邯郸,虽然强自忍着,却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憋闷,说道:“末将虽老却不愿坐困邯郸,请我王允我带兵出战,虽为一区区校尉亦不悔也!”
赵括看着一脸坚毅的田单,笑声更隆了,随即说道:“将军放心,邯郸自有寡人坐镇!”
随即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山东、东来二郡为将军之故土也,毗邻楚国,一旦开战,或为楚军所隙,将军可愿为寡人守之?”
田单闻言,欣喜若狂,虽不得从大军而战,但田单也知道自己想要掌握那三十万大军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无关能力与信任。若是从大军而行,能得一偏师之将就算不错了,倒不如于另一处为军之主将,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是也。
当即田单便应诺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赵括遂命曰:“组建东路集团军,田单将军主之,乐间副之。下辖泰山郡一万人,并山东、东来之守军一万八千人及屯田之卒五万,共计八万人马。
其战役目标为:其一,坚决挡住可能来犯之楚军,保卫中央集团军群东侧之安全;其二,伺机突入楚境,占据有利地形,以作未来灭楚之桥头堡。当然,其二之目标可视情况而定夺。”
田单随即起身应诺道:“微臣领命,只要此身尚在,定不令有一兵一卒威胁我中央集群。”
赵括听着田单的军令状,自然是满意地点着头。随即继续说道:“组建西路集团军,以王樯将军为主将,下辖长平军一万人马,并上党、河东之守卒两万人,及屯田兵三万,共计六万人马,依大河构筑防线,阻敌于大河之西。
其战役目标为:其一、阻秦军自大河之东出,保卫中央集团军群的西路安全;其二,配合中央集团军群完成对秦国河西之地的占领。”
王樯不在现场,李牧遂以上将军之名代为领命曰:“诺!”
赵括继续颁布着王命道:“组建后备军群,寡人亲领之,吕卿左之。以邯郸所剩一万守卒为基础,并于赵国境内行征兵之举,短期目标为五万人马。既做此次战役至后备战力,也为打下韩、魏两国后之防御之兵。”
吕不韦也随即应诺。
如此一来,赵军等于几乎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中路,企图以重击尽快完成对于韩、魏两国的灭国之行的同时,对战可能来犯之联军主力,而在东、西两路则依靠大河、城池等地利,采取守势,坚决抵住可能来犯的敌军偏师。
当然,这样的计划并不是完美的。
比如秦、楚两国即便联合也并不一定会选择河内作为主战场,极有可能以齐国为突破点,这也是赵括调田单和乐间这两个齐国人守卫齐土(山东、东来郡)的原因。
要知道田单在齐国故土上的名声早已近神,再加上几年来,赵国的优惠政策,齐地的民心尽在赵矣,再加上擅长防守的田单坐镇,赵括相信在中央集团突破韩、魏之前,齐地定不至于有失。
若真如此,赵括便是跟秦王打了一副对对碰。
至于河东防线,调集了有六万大军,又有大河之天险,同样的在短时间内没有太大的危险。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取决于李牧,取决于他和他麾下的三十万中央集团军群,能否以强劲之势快速击破当面之敌。
至于为何赵括没有再亲自领军前去河内对敌,却是因为田单河内大胜联军之故。这个奇迹一般的结果,与系统推演的结果并不相同。这份差距也让赵括明白了,人或许真能胜天,更何况是区区一个系统。
所以,自那刻起,赵括便决定只用系统抓战略层面,而把战术层面的事情交给更加专业的如李牧、田单这样的大将施为,或许能够达到更为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后来的齐国之战中,李牧与田单的组合也确实给予了赵括极大的惊喜。
所以,才有了今日大将领兵于外,而赵括亲自坐镇邯郸的决定。
当然,这样的做法在诸位将军的眼中却是王上无比信任的体现,不仅是对自己忠心的认可,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可,要知道在诸将的眼中,赵王可是无敌的军神的存在。能得军神的认可与信任,更在无形中增加了众将的信心,甚至愈发促使了众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随着王命将令的一道道传达,赵国境内几乎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在赵括的召唤下动作了起来,李牧、田单、王樯等将领纷纷奔赴各自战场组建各自的集团军群指挥系统;各地的军队开始分发粮秣、悉数集结、开拔。
而其中最忙的莫过于平原君和吕不韦了。
一面要忙着各种政务,尤其是秋收在即,各地的粮仓爆满更是令两位痛并快乐着;另一面,两位又要忙着秘密转运军需粮草。
为何要秘密进行?
要知道,若是内行人,仅凭着粮草的数量就能大约的估算出大军的数量,更何况,其他两路还好,中央集团军群三十万大军,每日所需口粮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与十万大军的口粮可是相差甚远的。
若是被人发现赵国偷偷往河内集中如此天量的粮秣,即便是再不懂军事的人,也知道赵军没安好心了。
也好在是秋收时分,河内、上党等地本身就有大量的秋粮做底,同时各地粮食的频繁转运在这段时间也算是平常,这才给后勤集团军群的工作以极大的方便。
当然,如此大规模的运输,想要完全掩人耳目也是不可能的,赵括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准备参与秦楚之争,甚至连进攻路线都公之于众:入周邑而下函谷,就问你秦军敢战否!
楚国使者自然大喜过望,一日三封书信告知楚王此事,而楚王那边的反馈也很快抵达邯郸——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
而如今的压力全部来到了秦国这边,新征的大军已经在巴蜀完成了集结,是北上支援函谷,还是继续南下攻打安陆,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北上函谷,那就意味着失去拿下楚国的最后机会;南下安陆,自己又怕函谷有失!
愁啊!
真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