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突然中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初春,暖阳正好,一点儿也不像他走的时候那般大雪纷飞。
他换来侍奉的人,快速地将自己捣腾就出了养心殿的大门,一路朝着皇后的凤栖殿狂奔,都顾不得随行之人让他注意皇家仪态。
顾妩一个人生着闷气坐在花园里,一旁的小宫女给她讲自己最喜欢的话本子都将她的兴致勾不起半分。
她决定了,这几天都不理会宋沛年,明明当初求娶自己的时候就说会对自己好的,可是现在她说想要带着小屹知一起将军府给祖母拜寿都不行,还将她给责骂了一顿。
越想越气,花园里的花都被她给祸害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
小屹知刚醒就见母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脚下是一片残花落叶,一旁的太监和宫女都不敢靠近。
他迈着小短腿就想要跑过去让母后抱抱,不要再生气了,只是还没有等他伸出手,母后就被人给截胡了。
截胡的人还是他最不喜欢的父皇,他仰着小脑袋,只看见父皇紧紧将母后给圈在怀里,任凭母后怎么挣扎和捶打都不松手。
父皇终于分给了他一个眼神,对着他很是慈爱地笑了笑,可是这个笑让他好害怕啊,明明父皇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不苟言笑的,甚至都没有像小舅舅那样抱过他。
小屹知打了一个冷颤,又踱着小碎步后退,他不要这样被父皇抱,母后就被抱得很难受。
而被宋沛年框在怀里的顾妩终于挣脱开了宋沛年的怀抱,猛地咳嗽了几声,责备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像是小时候街边看到的没有人要的小狗。
小狗再次靠在了顾妩的肩膀上,“阿妩,我真的好想你啊,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顾妩被他浑身浓烈的悲伤气氛而感染,不自觉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不是早上才见过吗?你还拒绝了我的请求,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在政事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宋沛年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好一会儿才抬起了头,“没有,我只是很想你。”
周边的宫人们早在宋沛年进来的那一刻就极其有眼色地退下了,此时大大的花厅只有他们二人。
顾妩不明所以,微瞪了他一眼,“你又要搞什么花样,我不去给我祖母祝寿就是了。”
顾妩深深以为宋沛年搞这么一出,就是想要拦着她不回顾府,说不定还要给她演一出不舍的大戏。
只是宋沛年却再次将她轻轻搂进了怀里,“去吧,我和你一起回将军府给祖母祝寿,带着屹知一起。”
顾妩一把将宋沛年给推开,满眼都是小星星,“真的?”
随之又抱紧了宋沛年,“真的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是不是。”
得到宋沛年肯定的答复之后,又将他给推开,提着裙子就往寝宫里跑出,“不行,那天还是花朝节,我要穿的好看一点儿,才配的上姹紫嫣红的花儿。”
“屹知呢,出宫了,你开不开心,到时候你又可以找你的几个小表哥玩了。”
“呀,冬令,你将我在闺阁中娘亲给我定的那个红宝石头面给我找出来呢,还有那个蓝宝石的”
屋内女子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了出来,话里话外皆是兴奋。
宋沛年就坐在外面,都可以听到顾妩满是愉悦的声音。
几天的时间眨眼已过,一晃就来到了顾老夫人的生辰宴。
顾家如今风头正盛,来往之人皆是豪贵,但是宋沛年和顾妩的到来还是引起了轰动。
在场之人有人艳羡顾家圣眷无边,也有人觉得顾家这是烈火烹油,最后的昙花罢了。
而顾家的人也是一样,见到宋沛年的到来还是有几分惊诧,有人觉得是陛下器重顾家,有人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顾妩的父亲顾大将军,顾映吉很显然就是属于后者,他急忙给宋沛年行了礼,将人给引到了前厅最最尊贵的位置上。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这陛下是要搞哪样,明明前几天还话里话外对他们顾家有所不满,怎么今天又亲自来给老夫人拜寿了。
顾夫人陈氏看出了顾将军的不自在,悄悄上前询问,顾将军就是立马将苦水给倒出来了。
而陈氏只是白了他一眼,直呼是他想多了,难道没有看见刚刚皇帝女婿对老夫人那是有多客气就有多客气吗,就是对自己这个丈母娘那也是十分客气的。
还有坊间一直传言说什么陛下对小太子不好,那不是在瞎说吗?没有看见刚刚一路都是宋沛年将小屹知给抱在怀里的吗?对待小屹知就像个老妈子似的。
我看啊,就是外面的人嫉妒他们阿妩押对了宝。
也不再理会顾大将军,将腰杆一扭就往后厨去了,今天来往之人颇多,她可得盯仔细了,别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真搞出来了以后她也不用再贵夫人圈子混了。
顾大将军也顾不得多想,急忙去前厅盯着了,本来为了避风头,这次也只请了好些个亲朋好友,但是这陛下一来,可能好多没有请的也都来了。
这来都来了,自己也不可能不让他们进来,都是同朝为官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而顾妩这边,将孩子甩给了宋沛年一身轻,正和自家的祖母亲热呢。
摸了摸有些痛的肚子,想来是昨天晚上吃冰了,于是扶着丫鬟的手急忙去更衣。
刚刚解决了人生急事,又想要跑回去和顾老夫人她们一起继续打马吊,只是脚下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顾妩这一摔,让所有人都忧心不已,几位亲近之人都守在她的床边。
直至天黑,顾妩才慢慢苏醒过来,只是醒来却十分迷茫,看见众人的神色也是晦暗不明。
想要说些什么,在看到宋沛年的那一刻却闭上了嘴,又将眼睛给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