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宋沛年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为官员免费提供官舍的事儿,竟然进行的如此之顺利。
在承祐帝与几位阁老详谈过后,第二天就贴了免费提供官舍告示出来。
魏司书恍然地站在告示之前,一遍又一遍看着这上面的每一个字。
好一会儿才终于相信,只要是在朝为官,皆可为自己申请一间屋,为直系亲属最多申请两间屋。
见后面不断拥挤过来的同僚,魏司书急忙退出人群朝着礼部走去,想着自己一定要申请到官舍。
小半个月的时间恍然一过,魏司书递上的申请折子终于得到了批准,就忙不迭地跑回家中通知妻儿与双亲搬家。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气喘吁吁地推开了自家租住了两间屋的大院的大门。
满院子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他红着眼走近了自家娘亲和夫人,“娘,阿娟,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官舍定下来了,我们再也不用”
想着院子里还有一大堆人也就将后面的话给吞回去了,笑着将坐在小板凳上啃手指的小女儿给抱了起来,“宝珠,我们要搬新家了,你开心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紧紧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开心,以后是不是可以在更大的地方玩耍?”
魏司书摸了摸幼女的稀疏的头发,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说爹爹抽的院子是个大院子,里面还有秋千和小亭子呢,院子外面还有大荷塘,荷塘里还有莲花,夏天还可以坐船采莲蓬”
每当想起自己苦读十几年虽然实现了心中志向,当了令族人称叹的京官,每天忙着修史编史。可是却没有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还不如以前在老家。
家里为了供他读书和赶考,卖掉了老家的田地和祖宅,他也是家中独子,双亲只有随他一起来到了京城。
可是京城的日子太难了,房价和物价比起老家都高了好几个度,只是两间城东的屋子,就是四钱银子。
他一月的俸禄虽有五两银子,但是家中有两个小儿要读书,一家的衣食住行,同僚之间的人情往来。
父亲之前是个账房,现在怕给他丢脸,不再做账房,每日起早摸黑在在街上摆摊给人写信。
母亲和娘子也会偷偷接一些刺绣或是浆洗的活计。
如果搬到了那官舍,住宿条件涨了几个档次,不像这儿鱼龙混杂的,自己上朝路上的时间也会缩短不少。
还有就是听说皇上会统一招来西席,给官员家的孩子上课,那么每月将会节省好大一笔开支。
还有小道消息说今年朝廷就会给每个官员发放养廉银,他这种小官员一年都会有个百来两,如果绩效好的话,还会更多。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来路之光明璀璨,皇帝与王爷果真是体恤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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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宋沛年却因为‘养廉银’这事儿被承祐帝狠狠批斗着,“这养廉银的事儿是你传出去的?”
承祐帝狠狠瞪了一眼在那儿装鹌鹑的宋沛年,果然有什么秘密就不该告诉他这个大嘴巴。
养廉银这事儿只是刚刚在和几个阁老讨论,还没说执行呢,外面就已经传遍了。
他都可以想象如果今年没有发的话,那么所有官员都将会对他有大意见。
“哎呀,我就是那天喝醉酒了嘛,那傅二狗套我话,我就不小心说了。”宋沛年口中的傅二狗就是那个被原主关起来的傅世子。
“哼!什么被人套话,还不是你管不住嘴?”承祐帝看着宋沛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生气。
而宋沛年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生气,狠狠踢了一脚面前的桌腿,大呼道,“不就是银子嘛,我给你找就是了。”
说完眼神就直勾勾盯着承祐帝桌子上自己刚刚送给他的台灯。
承祐帝见状,毫不客气将台灯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这可是送给自己的,怎么还想着打它的注意,清了清嗓子,好声道,“那你说说你怎么找?先说好,不准打我台灯的注意,再说一个台灯卖几万两,但是也不够啊。”
宋沛年摆了摆手,“谁打你那玩意儿的注意。”
随之正色道,“皇兄,你不觉得我们皇室特供的丝绸啊,茶叶啊,还有哪些瓷器啥的都太多了吗?咱们都没有怎么用,要不就是赏赐下去,要不就是放在库房堆灰。”
又循循诱导道,“要不我们拿出去卖了?不是卖我们用的,只是卖那些工匠新制的,我们和那些商人合作,他们拿出去卖可以打我们皇家的招牌。”
“什么意思?”承祐帝不解地盯着宋沛年。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卖个经营权,只有那一家的商人可以经营我们的茶叶,经营我们的绸布什么的。当然我们也得保护那商人,若是有人伪造,我们也得及时出手。”
随着宋沛年给承祐帝细细讲解,他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就是以前皇室特供的,现在是人人都可以用。
“那是不是有损皇家的颜面?”承祐帝小心开口道,虽然他现在觉得吃饱最重要,但是自己一个人同意也没有用。
“怎么会?都以用皇家的东西为荣呢。再说我们的客户面对的也是那些富贵人家,咱们不坑穷人。”宋沛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那母后那边?”承祐帝意有所指地看着宋沛年。
“母后那边我来解决。”随后又用同样的目光看向了承祐帝,“那大臣那边?”
“大臣那边我来解决。”
两兄弟一拍即合,都气势昂昂地出发战斗。
经过二人不断地战斗,终于在一月后将此事给定下来了。
三月后,昭告天下以后,还是由宋沛年主持拍卖大会,不过今天在座的都是听到风声的各路豪商。
宋沛年还是先给各路商人讲了所谓皇家专供之物的经营权是何意思,之后就直入主题,“首先我们拍卖的就是茶叶经营权,起拍价二十五万两,一次加价为一千两,经营权年限为十年。”
毕竟大夏文人墨客都爱饮茶,对茶道颇为推崇,对好茶自然也是追捧,这个底价在宋沛年看来一点儿都不高。
马上下面激烈的竞拍就证实了宋沛年的想法,最后被江南的柳商人以四十七万的价格夺得。
短短一场竞拍,不仅是宋沛年呼吸越发粗重,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也越发粗重了。
一直阻拦此事的一些官员看到这些价格,也纷纷庆幸还好没有阻拦成功。
因为只是一场简单的拍卖就给国库装了几百万两银子。
原来只是国库没有钱,而一个二个的豪商们都富得流油,可能有些豪商们的身价都抵得上国家半年的税收。
看着源源不断抬向国库的雪白银子,嗯,今年的养廉银真的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