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一行人都是走的乡道,看到农田都会驻足观察一二。
黄老爷看着面前稀稀拉拉的水稻,指着一片田问宋沛年,“如果这些地用上你做的那些肥料,可以让这些稻子长得好一点吗?”
宋沛年摇了摇头,“这些是漏水田,不适合种植水稻,但是可以种植甘蔗胡瓜等作物。”
“甘蔗?种了甘蔗,那农夫们吃啥。”黄老爷惆怅地望着面前的农田。
“种了甘蔗制糖,卖了买粮。”
黄老爷没有回答他的话,一旁的傅砚辞将几人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
好一会儿,又走到更稀疏的一片田边,黄老爷叹气问道,“如果都不种粮了,哪儿有粮给人买呢。”
“总有一个地方产的粮食产量极高,吃不完自然就可以卖出去。”宋沛年的声音沉稳有力。
半个月来,几人在路上都没有怎么停留过,看着有些不着调的黄老爷,在经过地里作物长势不好的农田都会停下来问他身边几人和宋沛年,而傅砚辞则是在一旁记录。
这日,几人坐在树下稍作休整,欣赏着雨过天晴的美景。
傅家姐弟和宋沛年三人难得坐在一起聊着家常,说了好一会儿,被暖烘烘的太阳照着,几人都感觉有些困倦了。
傅静娴打了一个哈欠,见她与宋沛年马车上的马儿在河边已经喝完水了,于是起身打算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让宋沛年重新架在马车上。
摸了摸马儿,这马儿是前几个月宋沛年带回家的,虽然和自己的白雪不能比,不过也是一匹好马儿。
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好想骑上一骑啊。
正等着马儿吃完脚边的最后一口草,打算将马儿给宋沛年牵过去,转身就看到山上的泥土直直往这下面冲。
“静娴,快跑。”宋沛年看着奔涌而下的泥石流,扯着傅砚辞就要跑。
傅静娴被眼前的景象一怔,急忙翻身上马,拍着马背朝着宋沛年的方向奔去。
“沛年,将手给我。”傅静娴将手伸在宋沛年的面前,等宋沛年上马以后,又才将手递给了傅砚辞。
傅砚辞眼里划过一丝不敢置信,所以他和姐姐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姐姐和宋沛年的一年?
要不然为什么姐姐刚刚的第一选择不是他。
不过还是借着力快速爬上了马。
山上的泥土还是朝着山下吞噬而来,宋沛年急忙出声,“再往左一点儿,避开这一波,往山坡上面去。”
宋沛年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傅静娴驾着马,快速调转方向,黄老爷一些人此刻也上了马跟着傅静娴。
一路凹凸不平,马儿都有些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还好一路颠簸爬上了半山腰,泥石流也慢慢停止了滚动。
一群人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带着劫后余生喘着粗气。
“这,这我们都避开了几个山脚了,为何仍然有山洪。”黄老爷任由身旁的人扶着,依旧惊魂不定。
如果今天丧命于此,那他应该是开国以来所有皇帝中最倒霉的死法了。
“这儿伐树太严重了,山里的土松了,山洪也不足为奇了。”宋沛年说着,眼里还扫过几颗被冲翻的树木疙瘩,一看就是刚被砍不久。
“不行!不行!不是说砍一棵树栽两颗的吗?怎么这儿砍了没有人种吗?回去我就撤,我就让圣上撤了这儿管事的。”黄老爷拍着胸口愤怒地说道。
“可能百姓觉得栽树无用吧,觉得树会由着树种子自由长。其实可以栽一些果树,既防止了山洪,还增加了百姓的收入。”
“怎么说?”黄老爷一边让宋沛年继续说下去,一边示意傅砚辞记着。
傅砚辞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认认真真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刚刚宋沛年提出的所有建议。
末了,宋沛年讲完,山洪也完完全全停止了,几人搀扶着下坡,强壮的拉着马下坡。
等到了山下,傅砚辞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眼都不眨地看着互相整理着装的宋沛年与傅静娴二人。
宋沛年凑到傅静娴的耳边,悄悄说道,“可能是你刚刚第一选择是救我。”
话音刚落,傅静娴顿时满脸通红,很是不自在,“啊,是,是吗?”
“是的,娘子。”宋沛年带着蛊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傅静娴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选择先救他呢?而不是相伴十几年的弟弟?
可能是她生日那天的萤火过于漂亮,下次生日的时候她还想看看?
或许尽管对面是黄老爷,但还是每次先递给她的那杯热茶?
更或许是家里每一道照顾她口味的菜肴和那个她很喜爱的小院子?
更或许是每次下意识的照顾和爱护?
傅静娴摇了摇脑袋,忐忑问道,“那你喜欢我骑马吗?”
大启女子以静为美,娘亲不只一次唠叨过就不该让她学马术,让她的心都变野了。
“那娘子可以教我骑马吗?我想和你一起策马扬鞭。”
“啊?”傅静娴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他好像真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走啦,走啦,两夫妻还在腻歪啊。”远处传来黄老爷不解风情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息。
两人的脸都变得红彤彤,牵着手跟在一行人的后面。
“学习马术的要领是什么呢?”
“首先要亲近马儿,抚摸它,也可以为它刷毛或者喂以草料,让它认识你,喜欢你,熟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