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打子晋的主意。”这是周清华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长津用披肩把她裹在怀里,“跟他废话什么。”
“不想瞒着你,我今晚全是为了他。还有,重整芦氏,也不是一时兴起。”
孟长津吻着她的发丝,“我知道,我会帮你。别急,来日方长。”
等怀里的人稍微暖和些,孟长津才把松开。“累吗?累的话我们先回去。”
“你不怪我任性?重整芦氏的话,他们都认为是个笑话。”芦苇忽略掉他的关心。
孟长津紧着她的披肩,“叫声五哥,叫好听些,五哥给你三个亿!”
芦苇狡黠的笑着,“外面那群人会不会认为,我和你关系不正常?”
孟长津空出的手揽着她的腰肢,“那不如,趁机官宣?看谁还敢笑话你?”
芦苇才不要,猜测是猜测。把事情摆到台面上,重整芦氏的话就会更像戏言。
如今她和孟长津的关系,孟家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暂时无法言明。
今晚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不想在这平白熬着。
“现在走,不合适吧?惠姨大哥他们还在呢。”抛开那些跟周清华的恩怨,孟家人对她很好。芦苇也不想,太任性,让孟家难做。
“这不是你担心的,想走就能走,要不我在这干嘛使的。”孟长津还是那副样子,什么都不入眼。
芦苇被他这话磨地低头笑着,耳边头发散落下来,擦着肩颈乱舞。
她笑盈盈的眸子抬起时,看到周子晋站在三米外,冷眼看着这里的一切。
芦苇微微侧身,冲着光影里的人,“子晋。”
孟长津回身,把自己的外套又加在她肩上,“我先离开。”
芦苇点点头,披肩加外套,依然是止不住的冷。
周子晋沉着脸走近,“暖暖。”
芦苇还是淡淡笑着,“子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想说,周叔叔如今风采依旧。”
她看着周子晋最后的希冀兀自消失,很快又被懊悔填满。
“子晋,我不想骗你。当年的芦氏,到后来国外那些凌乱,全出自令尊之手。我也深知,如今周氏如日中天,尤其在几经辗转,终于光明正大地接手芦氏的科研团队后。
尽管如此,我依然想重整芦氏!我会从雍和基金辞职,还望你高抬贵手,全了我的念想。”
芦苇被风吹的,脸都是僵的。可她体内的血液却在叫嚣,刚才对周清华说的话,在耳边呐喊。
“说来好笑,我原本的计划很简单,想利用你,让你们父子反目,继而搅和的周家鸡犬不宁。因为我现在力量有限,分庭抗礼自知绝无可能。”
周子晋苦笑着,“那暖暖,为何不利用到底?”
散落的发丝让芦苇不由得眯起眼睛,“因为芦家的教养,不允许我伤害无辜之人。因为孟家,让我感觉到衡江不多的善意温存。”
周子晋逼近,看着她那双没有情绪的星眸,“我无辜?暖暖,你还是心软,我不无辜,我是周清华的儿子,怎会无辜?”
芦苇实在无法把眼前的人跟印象里那个霁月清风的少年合在一起,“子晋,你查到了,是吗?”
“我还用查吗?你不会说谎,小五更不会。孟家大张旗鼓摆这一出,不也是为了给你助威,让幕后黑手忌惮?这一切,皆拜周家所赐。”
芦苇在周子晋的话语里,听出哀鸣悲怆,还有无法告知于外人的酸楚。
那是他的父亲,他一直以来敬仰的父亲。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伟岸高大的父亲形象,开始一点点坍塌。
芦苇抬手想抚平他眉宇间的酸楚,披肩滑落,裸在外的小臂被寒风吹得战栗不止。
周子晋忽然回神,搓着她的手,“暖暖,衡江太危险,你走吧。他会做到哪一步,没有人知道。”
“子晋,我不能走。刚刚,就在这里,我和他,已经宣战。”
芦苇声音,不轻不重地萦绕在二人中间。
“你已经和他谈过了?那你就该知道,他如今,底线全无。”他的声音,依旧悲凉。
芦苇点点头,“子晋,如果芦氏破产是命数,我认。可我在国外那些却是有人刻意为之。我想,衡江不止周家,还有别人。”
所以她不能走,她绝不会离开衡江。
周子晋把人扣在怀里,“可是暖暖,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护你平安。”
他周子晋,只要芦苇平安,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什么都不要做,不要让自己为难,更不要让自己参与这些。我不忍伤害你,也不希望被你伤害。”
芦苇是清醒的,或者说在福伯和她的谈话中,她才意识到。
周子晋是她不能控制的所在,他帮忙事半功倍,可他选择亲情,那芦苇后面的路会更难。
血脉和亲情是无法割舍斩断的。
周清华这个人再暗黑,他永远是周子晋的父亲。这点,绝不会变。
芦苇挣开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子晋,而我计划的最后一步,不止周清华,还要搞垮周氏集团。”
周子晋手从她肩头滑落,重起芦氏,她和周家,必有一战。
芦苇后退一步,莞尔一笑,“子晋你听,又起风了。”
周子晋苦笑,衡江的风哪里停过。
芦苇回到宴会厅,孟长津把人带到包房暖了又暖,直到搁在心口的手有了正常的温度。
直到芦苇像婴儿一样伏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心口的酥麻又开始像蚂蚁一样蠕动着。
他想问,想开口揶揄她,跟旧情郎说了什么。
一切还没来得及地问,他就听到答案。
“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借走陈北,你知道,我身边没有可信之人。”葱白的指尖从衬衣里面离开,一下一下摩挲着他小巧的扣子。
“好。”一个字就能引发胸膛一瞬的起伏。
“你舍得?”
“当然。”
“你不觉得我在发疯,不要阻止我吗??”她终究还是,没有他这般淡定。
“为什么要阻止你?老子这些年没日没夜地奋斗,就是让你和我随心所欲,不受任何外力限制。”孟长津这话说的,真真就是混小子。
不,真真就是个土金主。
又混又霸气!
孟长津捏着她的脸,“你别忘了,当年你的志向是达济天下的黄蓉,小爷我可想做明教张无忌。”
听他提起这个,芦苇也乐了,“我怎么记得,你最喜钟馗啊?”
孟长津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你再没大没小,五哥可就咬人了?”
芦苇也没在意,抬覆着他的眉眼,“我好像,从来没给五哥说过谢谢。”
孟长津的唇很快贴着她的,“暖暖在这,何需道谢。”
这份旖旎被外面寻他们的陈北打断,“老板,夫人让下去,有贵客到。”
芦苇笑着,还没忘拍拍孟长津的后脑。
陈北在门口守着,门从里面被打开,芦苇先走出来。
“陈北,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