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汇报工作一切如常。
只是芦苇隐隐觉得,周子晋开始蛮横起来。
没有应酬的日子,只要他在公司,都会强令她去12楼陪他吃饭。如果她没去,周子晋就会来14楼。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里,踏进她这间办公室。
如此,芦苇只能去找他。
周五午后,芦苇从周子晋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
周子晋是心细的,总觉得她肤色中的白,透着不正常。于是,饭后他又强制她午休半个小时。
毯子滑落在地,这会儿她愣怔地坐在那儿。周子晋已经捧着水杯递给她,“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芦苇迟钝地看着他,就着他的水大口喝着。
“子晋,你不怪我?”这是上次在她家门口,两人第一次谈论这个话题。
周子晋放下水杯,抓着她的手腕,“是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芦苇眼眸微动,起身穿上鞋子,虚虚地抱了抱他,“我走了。”
她走在楼梯间,一步一步往上爬。刚走到13楼,手机就响了。
一个未备注名字的本地号码,芦苇心颤,不知是谁。
回到14楼,交代完尚余下午的工作,她拿着包就匆匆离开了。
餐厅ay楼下,芦苇把车停好,沉着气,进了电梯。
靠窗的位置,一位温和的中年女子坐在那里,看到她以后笑着挥挥手。
芦苇手心全是汗,捏着包带脚步顿了顿。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惠姨。”她轻声打了招呼,又不敢抬头看人。
察觉到芦苇的失落,孟长津的妈妈,芦苇口中的惠姨直接抱住了她。
“总算回来了!”惠姨有些激动。
芦苇知道,惠姨已经哭了。
芦苇僵在那儿,还是紧紧攥着包袋。惠姨松开她,细细打量着,“暖暖还是那么漂亮,那么乖。”
芦苇扯着唇角笑笑,又叫了声,“惠姨。”
“快坐,跟惠姨说说话?”
当年芦家出事,只有孟长津的妈妈出手相帮。陆婉青临终前再三叮嘱她,不要忘记惠姨的恩惠。
尽管可惜,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芦苇放下包,坐在对面吃着惠姨给她点的这些,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她不知道惠姨是如何知道她回来的,难道也是秦家?总不至于是周子豫,否则周清华早就坐不住了。
“那天小五跟子晋在门口说话,鬼鬼祟祟的,被我听了一耳朵。他们瞒着家里定有他们的理由,我呢,又千方百计地查了查,才知道你的电话。”
芦苇放下手中的甜品,擦着嘴角,“惠姨对不起,我回来就该去看你的。”
惠姨摇摇头,看着她的目光有着陆婉青一样的慈祥和宠爱。她是真的,喜欢她。
“为什么要道歉?更不用觉得亏欠,见不见都是你的自由。暖暖,抬起头,莫怕。惠姨就在这儿,谁敢说你半个不字。”
芦苇心头一暖,想到无数次跟孟长津缠绵的夜晚,更觉得对不起眼前人。
两人闲话家常,惠姨听她说起在国外那几年的点点滴滴。她自动忽略掉遇到的那些不美好,只说如何挣钱还债。
惠姨拨着她的发丝,“我们暖暖就是最棒的。”
这场闲话家常,惠姨从未提过孟长津,只字未提。
只是在两人分开之际,惠姨才拉着她的手说,“今年你生日,惠姨帮你办生日宴,可好?”
芦苇明白,惠姨在向衡江宣扬她的身份。意在告诉众人,芦家倒了,孟家和她也是她最强的背景和底气。
她本想拒绝,可看到惠姨那慈爱和期待的眸子,芦苇点头应下了。
“听惠姨的。”
“暖暖,不要担心,一切有惠姨在。再不济,还有小五那个混小子。他混起来,没人敢惹他。”
惠姨无心的话,在心虚的芦苇听起来更像是提点。
“五哥他,”芦苇没有说出余下的话。
“你原来可不怕他的,现在也不要怕。他呀,纸老虎一个。”
孟家的车来接,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孟长津。
“小五,看看这是谁?”惠姨笑着把芦苇推到孟长津面前,让他猜。
穿着风衣的孟长津故作吃惊,痞笑着凑到芦苇面前,“暖暖公主,何时回来的?”
芦苇觉得,孟长津不去唱戏真的可惜了。暖心一笑,没有跟着他的节奏作恶。
谁曾想,孟长津竟然抱着她转圈圈。一旁的惠姨,显然领悟到另外一层意思。
拍着孟长津的肩膀,“你们许久未见,小五陪着暖暖去逛一逛,司机送我回去就行。”
“好嘞,我一定把暖暖公主照顾好。”孟长津朝着自己妈妈行了礼,等车辆消失,脸上戏谑的笑还未收回。
芦苇使劲掐着他的腰,“你发什么疯呢。”
孟长津吃痛,也没打掉她用力的手。“这下好了,有了我母上大人的旨意,我可以光明正大陪你玩了。”
芦苇松手,快走几步甩开他,“谁稀罕你陪。”
孟长津自身后拉着她的包袋,把人往后拽了几步,调转方向,箍着脖子,朝着地库走去。
刚坐上车,周子晋的电话就来了。
芦苇面色一冷,按了接听。
孟长津烦躁地开着车,喇叭按的震天响催促在爬坡的前车。
“惠姨找我,刚陪她下午茶。这会儿跟孟长津在一起。”芦苇稀疏平常,伸手抚着他按喇叭的手。
周子晋听到这个,也没在意。
“既然他也在,去红馆吧?大家也都好久不见了。”周子晋这个提议说的很急促,他迫不及待地告诉大家,他的暖暖公主回来了。
“子晋,算了吧。惠姨说帮我准备生日宴,不如到时候一起吧。”芦苇婉拒,没有给周子晋继续下去的理由。
孟长津神色稍缓,“我妈真说了?”
电话挂断,芦苇让他靠边停车。“干嘛?”孟大少不解的问。
芦苇已经扯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驾驶室,把人捞了下去。
“文明开车,你坐过去!”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因为周五,路上格外堵些。
“咱们去哪儿?”她偏头问着身边挺尸的大少爷。
“懿旨在手,干脆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