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姝恼羞成怒地指着顾笙笙大声质问道“若是秦笙笙失踪了,眼前这位与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顾笙笙不动声色,用土匈语答道“我叫卓玛,原本是土匈的宫女,有幸被敬武帝看重,现在被皇上封为贵人了”。
顾笙笙竟然会土匈语?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耶律姝也有些不自信了,或许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只是和顾笙笙长得太过相似吧。
顾笙笙见耶律姝陷入思考,用西金语又说了一遍“贵妃若是不懂土匈语,本宫用西金语再给您说一遍,本宫原本是土匈的宫女,现在是大禹皇帝的女人,贵妃认错人了。”
耶律姝原本指着顾笙笙的手僵持在半空,她看了一眼忽吉烈,又看了一眼秦慕淮,此刻的耶律姝如同寿宴上的跳梁小丑。
觉罗琛看不下去,他尴尬的只想遁走,他只能出来解围,但是脱口而出的朕却被他立刻吞了回去,变成了“本王的王妃吃醉了,敬武帝和大汗请见谅。”一边拉着耶律姝回到了座位上。
秦慕淮笑道“饮酒,我们继续饮酒,大汗,朕敬你一杯。”
秦慕淮知道,在忽吉烈的寿宴上,自然不是收拾西金和大燕的恰当时候,
而秦慕淮口中这个朕字,刺的觉罗琛的心口更加酸楚。
曾几何时,大燕和大禹那样友好,即便大燕国力不如大禹,面上两个国家也是友好的,那是为了耶律姝,觉罗琛得罪了大禹,被大禹打的落花流水,觉罗锡和阿尔善两员大将先后被生擒,现在的大燕永远要被大禹低一头了。
觉罗琛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寿宴,赶紧回大燕。
只要回大燕,他依然是天子,任何人都要听他的话。
秦慕淮可不想就这样放过觉罗琛,他举起酒杯看向觉罗琛,脸上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审视和高傲,道“觉罗王,您母后的咳疾可还好?朕听说之前已经严重到去大禹求医问药了。”
秦慕淮怎么知道长公主和小公主去大禹求药的事,真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日,觉罗汀在陈太医的府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跪来那具有神奇功效的止咳丸,陈太医是个有自己主意和原则的人,他认为庄太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在大燕的时候就拒绝给庄太后看病了,回到大禹自己的地界,更是不会被觉罗汀道德绑架。
觉罗汀没有放弃,又跪了两天两夜,陈太医被觉罗汀的孝心所打动,给开了一个方子。
那方子的效果远不如止咳丸,但不需要等待每日的露水,想喝的时候煮上即可。止咳的效果仅有止咳丸的三成,但好在可以救命。庄太后喝了这个方子,总算能起来走动,不会再缠绵病榻。
见觉罗琛支支吾吾的样子,王大祥立马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大燕的长公主在陈太医的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跪来了止咳方子。这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跟朕说?长公主金尊玉贵,怎么可以跪大禹的太医?”秦慕淮假模假样地嗔怪着。
见秦慕淮和王大祥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做戏的样子,觉罗琛心里气极了,但是他却只能将这气和苦往肚子里咽,满脸堆笑道“敬武帝陛下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怎么能叨扰您,家姐在大燕长大,不像中原的女子,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苦头……”
忽吉列虽然面色不变,但心里却已经感受到了觉罗琛的绵里藏针以及话语中的夹枪带棒。场面让他感到有些尴尬,毕竟今天可是自己的寿辰,现在大禹和大燕双方剑拔弩张。
忽吉烈忙打圆场道“今天先来比试舞蹈吧,各位的桌子上都有朵花,若是觉得舞者跳出了你们心中最喜欢的样子,就将这花丢出去。得花最多的女子,本汗送黄金百两。”
跳舞不是耶律姝的强项,中原女子善舞,但是好在寿宴上没有中原的女子,耶律姝想着碾压这些土匈和小国们的女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第一个出场跳舞。
耶律姝的舞姿矫健有力,她旋转着身体,裙摆飞扬,仿佛在风中飘动。随着琵琶声和鼓声,耶律姝的舞姿越发激烈,人群中传出了掌声与喝彩声。
人群中四面八方扔出来七八朵花来,觉罗琛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感觉耶律姝的舞姿给自己长脸了。
耶律姝也鄙夷地看了顾笙笙一眼,心想,不过之前是土匈的一个普通的宫女,能舞出什么花样来?
顾笙笙特意去偏殿换了袭华丽的霓裳羽衣才出来。
随着鼓声和琵琶声的节奏,顾笙笙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裙摆如花瓣般展开,随着舞蹈的起伏而飘动。她身轻如燕,手臂时而高举,时而低垂,充满了灵动和飘逸,舞步如行云流水。
寿宴上的人全都看呆了,包括耶律姝和觉罗琛。
众人沉默了一会,才想起来扔花,不多时,舞池里被扔了将近二十朵花。
寿宴的宾客不过三十位,其他舞者见夺黄金没了戏,也就都不上场了。
觉罗琛有些恍惚,所有人都在说眼前这个女子是土匈的宫女,可是这宫女的样貌,神态,身段都与顾笙笙如出一辙。
顾笙笙在大燕的时候,整日忙于后宫琐事,从未给觉罗琛跳过舞。
觉罗琛突然想,若是顾笙笙在他面前跳舞,也是如此翩若游龙,矫若惊鸿么?
忽吉烈没有食言,命下人抬了一箱黄金送到顾笙笙面前道“还是我们土匈的女子争气,卓玛,你有福气去伺候敬武帝,到了大禹一定要好好伺候皇帝,孝顺太后,不要给本汗丢脸”
顾笙笙柔声道“谢大汗”
那整整一箱黄金刺痛了觉罗琛,相当日,他为了耶律姝的封后大典问土匈借银子,用了城池才换来了八百两白银,如今一个舞女就被忽吉烈赏了百两黄金。
如今看来,大燕的皇帝在忽吉烈的眼中都不如一个跳舞的玩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