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琛也在去往土匈的路上了,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觉罗锡疑惑问道,“皇兄,大禹已经命大燕与土匈割席,您为何还要去忽吉烈大汗的寿辰礼”
自从上次觉罗锡被大禹生擒,他心里就留下了阴影,对大禹很是忌惮。
觉罗琛瞥了一眼这个谨小慎微的弟弟,道“怕什么?大禹和土匈关系一向不睦,秦慕淮又不会去土匈,咱们去土匈他根本不会知道”
觉罗琛的马车后面,就是耶律姝的马车,她怔怔地坐在马车里,旁边只有一个伺候的纽姑姑。
觉罗琛本不想带耶律姝来土匈,是耶律姝自己坚持过来的,因为她在土匈还有个孩子。
耶律姝原本并不将这个孩子当回事,那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下的,又是个残废……
但是经此小产,她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那孩子即便是个残废……,也是这世界上耶律姝唯一的骨血了。
觉罗琛当然不知道耶律姝有过孩子的事,他一直以为耶律姝是清白之身委身于他的。
耶律姝也永远不会让觉罗琛知道她曾和忽吉烈有个孩子。
耶律姝手上的筹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
西金的阿布没有为耶律姝的大婚提供任何陪嫁,反而责怪耶律姝没有拿到礼金不说,还掉了肚中的胎儿,成为大燕皇后的黄粱美梦就此破灭。
出发来土匈之前,耶律姝和觉罗琛还大吵了一架。
“你小产之后身体还没好利索,为什么非要跟朕去土匈?” 觉罗琛厉声问道。
“陛下怎么不叫我姝儿了?陛下不是最喜欢姝儿么?陛下曾经说姝儿是你的骄傲,臣妾陪着陛下去土匈,难道不是给你长脸么?” 耶律姝连珠炮似的质问。
觉罗琛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子,自从耶律姝小产,坏的不只是身子,性子好像也坏了,整日神神叨叨的。
这样的女子,觉罗琛当然不想带出门,只会给他丢脸。
架不住耶律姝又是一阵寻死觅活和以死相逼,觉罗琛只能带着她出来。
封后大典之后,觉罗琛对耶律姝的感情几乎殆尽了,几次三番都想将耶律姝打入冷宫,但是都被庄太后劝阻了。
庄太后说好歹耶律姝曾怀过觉罗氏的龙嗣,虽然已经小产,但是没有功劳但是也有苦劳,若是觉罗琛苛待耶律姝只会让百姓和别国人说大燕的皇帝是一个冷漠薄情和过河拆桥的人。
觉罗琛便只能作罢,好吃好喝地待耶律姝,只是他再也没有去过耶律姝的寝宫了。
是啊,陛下好久没去过自己的寝宫了。
耶律姝坐在晃动的马车里,思绪杂乱。
耶律姝一开始对觉罗琛是没有感情的,她对觉罗琛只有利用,觉罗琛是她爬上后位成为大燕一国之母的跳板。
可是觉罗琛曾经的温柔,体贴和床帏之事上的强势让耶律姝逐渐沦陷并不能自拔……是的,耶律姝爱上觉罗琛了。
她用手段赶走了顾笙笙,凭着自己争气的肚子,经过艰难险阻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封后大典,大禹却打过来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耶律姝的脸上流下眼泪,却突然感觉到马车骤然停下,好似被调转了方向。
“纽姑姑,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耶律姝道。
纽姑姑掀开马车的帘子,出了去,不一会的功夫,纽姑姑就面露难色地回到了马车里,道“公主,陛下下令返回大燕,现在车队已经调头了。”
耶律姝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纽姑姑支支吾吾道“回公主的话,奴才听说是大禹的皇帝现在也在大燕,陛下说西金乃大禹藩属国,大燕和大禹又交恶,此时前往实在不妥。”
耶律姝嗤笑了一声,又是大禹……
觉罗琛就那么怕大禹?怕到还有一天就到土匈了又要原路返回?
耶律姝爱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软弱的帝王,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罢了……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
荣司宫的兆和殿内,秦慕淮和顾笙笙相对而坐用着早膳。
“多吃点。”秦慕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顾笙笙碗里,语气温柔。
然而,顾笙笙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吃得很少。她的眼睛失神,明显地心不在焉。
失去家人的痛,一辈子都很难走出来,秦慕淮知道。
父皇走的时候,他心如刀割,痛的不能呼吸。
可是他的哥哥们为了夺嫡,在孝期就各种自相残杀,想致秦慕淮于死地。
秦慕淮只能忍着极大地心痛参与到夺嫡之乱,还好他成功上位登基,才得以将父皇的祭礼顺利进行下去。
“皇上,奴才刚从外面打探了点消息” 王大祥的声音打断了秦慕淮的思绪。
“你说。” 秦慕淮沉声道。
“奴才听说大燕皇帝和西金公主也准备来土匈给忽吉烈大汗贺寿的,不过半路又折回去了。”王大祥道。
“他们应该是害怕再被大禹打罢了”一直失神的顾笙笙突然回过神来。
顾笙笙冷冷道,“大燕是大禹的手下败将,西金又是大禹的藩属国,他们以为陛下不会来土匈给忽吉烈贺寿,便都偷偷过来,却没想到陛下这次偏偏来了土匈,他们当然要逃走,不走再被打怎么办?”
“朕刚即位,实在不想打仗,打仗就注定老百姓的流血和牺牲,但是大燕和西金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大禹放在眼中,朕只能出兵,别无他法。” 秦慕淮沉声道。
“父亲和妹妹的死,是臣妹与耶律姝的私怨,陛下不必动兵”顾笙笙定定道,“臣女不是大禹真正的公主,陛下已经为臣女做了许多了,先是护我从大燕成功回来,又搅黄了耶律姝的封后大典,现在又来土匈护我周全,臣妹何德何能?”
“即便你不是大禹真正的公主,你的家人也是大禹的百姓,身为大禹的天子,朕的百姓被他国人掳走做奴隶又死在异国,朕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秦慕淮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