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笙看着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样子,瞬间想起了曾经在大燕受尽折辱的日子。
觉罗汀的眼泪不像是做戏,想来是觉罗琛将一切怒气都发泄到这个身份不高的长姐身上了。
顾笙笙在大燕的时候,就听宫里的下人们讨论过这些公主们的出身。
大燕的先皇还在的时候,庄太后是最得宠的妃子,而觉罗琛的亲生母亲只是个行宫的宫女,产下觉罗锡之后就被庄太后赐死了。
庄太后一举得两子。
觉罗沣的母亲是已故的雅妃,虽不得宠,但是也算身份尊贵,加上一直跟皇太后做小伏低,在大燕风云诡谲的后宫也得以苟活。
觉罗汀就没那么好命了,她的母亲只是个贵人,生下她的时候就难产而亡了。
觉罗汀名义上是大燕的长公主,可是从小到大,最受宠的都是觉罗沣。
从前在大燕的时候,顾笙笙被觉罗氏一族百般折腾折辱,只有觉罗汀能为自己说上几句话,顾笙笙不知道觉罗汀缘何为自己说话,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顾笙笙思忖了片刻道“本宫回大禹之后,陈太医便不再只伺候我一人,而是伺候整个皇宫,本宫说的不算,何况当日在大燕,陈太医给庄太后停药也是他自己的意思,本宫从未让他这样做过……”
觉罗汀听出来顾笙笙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但是她听到顾笙笙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也觉得此行可能也有点戏,怔怔问道“笙笙愿意帮太后么说说好话么……”
“从前在大燕,长公主也帮本宫说过一些好话,但是本宫左右不了陈太医的想法,本宫倒是可以告诉你陈太医府邸在哪里,你和小公主去门口跪上几日,或许陈太医能被你的至孝之心打动……”顾笙笙不疾不徐道。
“岂有此理!怎么有公主跪太医的道理”觉罗沣被顾笙笙的话气的脸通红。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觉罗汀对着觉罗沣厉声道,随即缓和声音对顾笙笙柔声道“谢和瑰公主指点,我会去跪的。”
觉罗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姐姐,道,“长姐,你是不是疯了,顾笙笙命名一句话可以搞定的事,却让你去跪那个老不死的太医,他们大禹真的是欺人太甚”
“我叫你闭嘴,你听不到么”
随着觉罗汀冷厉的声音落地,“啪!”一巴掌重重地落在觉罗沣脸上,觉罗沣本就不白皙的脸更加不是颜色。
“你竟敢打我?”觉罗沣气起来可不管长幼有序这些,她抬起头朝着觉罗汀的脸想打回去,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了觉罗沣的手腕。
“不要在金玉宫闹事”沈安沉声道。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下人?”觉罗沣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顾笙笙的下人都可以对她这个大燕公主发号施令了,她的脸上是挂不住的难看。
“送客。”顾笙笙懒得理她,睥了觉罗沣一眼,冷冷道。
还没等两个公主反应过来,几个婆子走过来,架着二人送出了金玉宫。
二人走后,顾笙笙无心休息,她只想跟沈安习武,早日练得一身本领,最好将那轻功赶紧学会,自己便可逃出金玉宫,不再受门口的侍卫们掣肘。
“师父,我们去练武吧” 顾笙笙对沈安一脸笃定道。
“公主别这样叫我,我只是个下人” 沈安很不自在。
“沈侍卫放心,本宫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私下师徒相称,若是有外人,我们还是主仆之礼”顾笙笙道。
顾笙笙一边往小花园走着,心里突然想起觉罗两公主的话,忽然觉得可笑。
曾经耶律姝大着肚子在大燕后宫作威作福,现在这金贵的肚子也瘪了,不知道觉罗琛还宝贝这个西金公主不。
耶律姝,失子之痛算什么……
顾笙笙与自己的家人天各一方,父亲和妹妹生死未卜,耶律姝遭受这些远远不够!
顾笙笙心头拼命抑制住的恨意与怒意好似管不住了,喷涌而出,那种恨意让她的心头隐隐作痛。
从前在大燕,耶律姝如何作妖,顾笙笙恨的只有觉罗琛。
因为是觉罗琛背信弃义,见异思迁。
是觉罗琛害死了冯嬷嬷,是觉罗琛害阿蕊毁容。
顾笙笙只认为耶律姝心思深重和贪慕虚荣。
可是如今,耶律姝将顾笙笙的家人掳去土匈,下落不明。
家人是顾笙笙的全部,是顾笙笙最重要的东西。
她恨死耶律姝了,和对觉罗琛的恨不相上下。
这对蛇蝎男女不断地拿顾笙笙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刀,让她生不如死。
“师父,教我轻功吧”顾笙笙对沈安沉声道。
沈安看着暮色下顾笙笙倾城的容色,道“好”
沈安开始耐心传授轻功的技巧,他告诉顾笙笙要努力让呼吸均匀,运用内力轻盈起身。
沈安示范起来,身形轻盈地跃过一座小假山。
顾笙笙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下。多次尝试之后,顾笙笙终于能够勉强跳起来,但还是无法像沈安那样轻松自如。
顾笙笙并没有气馁,越练越起劲,为了救父亲和妹妹,她可以吃一切苦头。
顾笙笙是习武的奇才,一个晚上,她就掌握了轻功,练到月上西头,她成功地跃上了一个屋顶……
沈安看着月色下顾笙笙轻盈的身影,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顾笙笙不仅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她的聪慧和果敢,更让沈安为之动容。
回到正殿,下人们都在等着顾笙笙,一个个眼睛都熬红了。
顾笙笙对着三个最信任的宫女嘱咐道“我已学会了轻功,今日子时我会和沈侍卫轻功出城,明日星雀和月凰以找公主的名义坐马车出去,我们在城外接头,阿蕊留在金玉宫,帮我看好这个家。”
“是。” 三个宫女异口同声道。
顾笙笙给沈安使了一个眼色,沈安掏出怀里的绳子麻利地捆住了李德才得手脚。
“主子,这是干什么?老奴犯了什么错么?”李德才慌张又不解道。